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①
初春的天就是這般溫和,連吹著的風都沒那麼的刺骨了,楚凡珺坐在鳳儀宮的涼亭裏頭,百無聊賴的搗弄著自己研製的解藥,單瑞也是個體貼入微的人,知道楚凡珺平日無聊,一定會搗弄她那些藥物,就派人去小宅裏頭把楚凡珺的醫書全都運進了宮。
“凡珺,這是怎了?怎的又在發呆?”
楚凡珺莞爾一笑,沒有了昔日女強人的銳氣,“靖文說笑了,凡珺隻是呆在鳳儀宮長日無聊罷了。”
單瑞淺笑,右手一揮,一群侍衛搬進了一大箱一大箱的箱子,楚凡珺也隻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單瑞,“靖文,這是何物?怎的要這麼多的箱子裝?”
單瑞不說話,隻是親自走了過去,把其中的一個箱子打開了。箱子裏頭,竟是一箱箱的醫書,楚凡珺心裏頭也甚是感動,不可思議的看著單瑞,“靖文,你……”
一時間,楚凡珺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楚凡珺在鳳儀宮裏頭,別人都不得進入,楚凡珺自然也明白,單瑞也明白他是為了要保護他,她也盡量的讓自己不要出這鳳儀宮,畢竟朝堂之上,這幾日來吵的也很是凶,想必後宮之中,視她如眼中釘肉中刺也是不少,她也不想因此給單瑞添什麼麻煩,但鳳儀宮裏頭也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又沒什麼事幹。
但單瑞把她的醫書都拿進了宮,她心裏頭是感激極了,也應該說是感動,她沒想到單瑞可以為她做這麼多,畢竟,他如今已經是一國之君了。
初春的天,總是偶爾間下起綿綿的細雨,楚凡珺隻是默默的在窗前翻著醫書,不覺間,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又是嘴角一鉤,道了句,“潤物細無聲啊。”
楚凡珺這幾日來,一直在翻著自己的醫術,其實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不過真的,日子比早前過的快多了。
若是看的累了,就在一旁的榻上小憩一會兒,等醒來,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匹輕裘,隻是心裏一暖,定然是單瑞來過了。
單瑞因為初登大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整日整日的寢在了禦書房裏頭。批完奏折,還要為朝堂之上眾臣對楚凡珺的不滿傷神,心中也是很不是滋味。
楚凡珺輕輕的把那匹輕裘放在了一邊,疊的整整齊齊的,隨後又走到了一邊翻著醫書。
‘西俏青梅毒譜’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楚凡珺的視野,已經是這麼久之後的事了,她本就覺得這本書離奇,如此看來,原來真是真的,她記得青梅說過,等到月圓之夜之前她就有機會回現代了,這本是她一直所求的事,如今,她卻那麼的猶豫。
今日是天遂四年的二月十八,下個月,三月十四的晚上,若是那本書出現了那藍光,跳入那藍光裏,她就真的可以回去了。
楚凡珺心裏頭始終是不舍的,她幾次告訴自己要離開,又無數次的被自己說服了。
又是幾日後的一個清晨,楚凡珺剛從睡夢中醒來,卻看到了單瑞坐在了自己的床沿,楚凡珺也是嚇了一跳。
單瑞笑笑,“凡珺,別怕,我不過是想來看看你,這幾日來,真的太忙了。”
是的,單瑞這幾日確實是太忙了,幾日來都沒有時間看楚凡珺,他連朝堂之上那些事,都一個人扛下來,讓鳳儀宮的宮女太監不要告訴楚凡珺,誰會知道,他究竟有多難……
就如今日,單瑞隻能趁著還未上朝前的時間來看一眼楚凡珺。
“凡珺,今日我要讓你見一個人。”
楚凡珺微笑,看了看單瑞,滿臉的期待,“何人?竟讓靖文如此上心?”
單瑞‘撲哧’一笑,“凡珺可是吃醋了?”
楚凡珺別過了臉,念了句,“哪有。那靖文究竟是讓凡珺見何人?”
單瑞揮了揮手,外頭進來了一個宮女打扮的丫頭,等那丫頭抬起頭,楚凡珺才展開了笑顏。
“碧凡,你怎的會進宮的?”
碧凡見到楚凡珺,自然也是高興極了,“楚姑娘,是皇上讓奴婢進宮的。”
楚凡珺一臉不悅的看著單瑞,“這宮裏就是個牢籠,碧凡好不容易擺脫了佑藍的王宮,你怎的又讓她進來了。”
楚凡珺話語中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為碧凡感到不值,一個女子的青春,是那麼的寶貴,她不能讓她就這麼在宮中度過一生。
聽到楚凡珺的話,碧凡連忙跪了下來,“皇上,楚姑娘,是奴婢自願進宮的,皇上不曾逼迫奴婢。”
楚凡珺也不想追究這麼多,畢竟,她自個兒心裏頭也明白,是單瑞怕她無聊,才讓碧凡進宮的,至於這碧凡為何會出現,楚凡珺始終都不明白,她還記得,當初她剛回天毒,她被迫被押入刑部大牢,她讓碧凡回那小宅,可這麼久了,也不見她,楚凡珺一直以為她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亦或者遠走他鄉了,從未想過,今生能再見到碧凡,心裏頭,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