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感覺不用說她也知道那是寒子那雙溫暖的大手,心裏一暖,內心的那一絲恐懼便被壓了下去,還未等父親回答,她突然抬起頭來道:“大伯,是我說的。”
夏侯東榮臉色一變,立即道:“大哥,這事與孩子無關,確是我說出去的。”
夏侯鴻峰深深地看了他們父女一眼,冷冷地道:“六弟,你的意思是不想讓小雅來為夏侯家去消除這場災難了。”
夏侯東榮暗一咬牙,黑著臉道:“大哥,東榮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不一定要犧牲後輩去委屈求全。”
夏侯鴻峰未料到他竟然敢公然反對,臉上怒氣泛起,不過隨即又黯淡下來,歎了一口氣道:“六弟,此事事關重大,或許我這個做大哥的也做不了主,看來還得由兩位老祖宗來定奪。不過,六弟,你可知道,四十九年前,我們夏侯堡發生過什麼事嗎?”
說著這句話時,他的眼光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寒子從他的目光中看得出,他人眸子裏充滿了悲痛和無奈。
夏侯東榮道:“那時我沒有出生,是後來才聽長輩們提起過,那一年家族中死了九個男丁。都是同一晚上血幹而亡,便似是被僵屍吸幹了血一般。”
小雅一聽,大吃一驚,不禁問道:“爸爸,真的有這樣的事?”
夏侯東榮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也是聽長輩們提起的。”
夏侯鴻峰幽幽歎道:“本來今天有外人在場,我是不想提起的,東榮,你先說說盧公子與小雅是什麼關係?”從小雅和寒子兩人的神情之間,他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夏侯東榮道:“寒子是你侄女的男朋友,將來就是我的女婿,因此說起來也不算外人。”
夏侯鴻峰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略帶淒愴的聲音從口中緩緩傳出:“當年是五位老爺子中也是大伯做的家主。那時雖然國家處於困難時期,但我夏侯家族仍然是人丁興旺,家中男丁達到了八十三人,族中男女老少近兩百人。祭斧之事你們都知道了,但是如何個祭法卻隻有大伯和四叔知道,這個祭典隻有上代家主逝世之時才會傳給下一代家主。
“以夏侯家族當時的勢力,對於這近兩千多年來的虛幻的魔咒自是不屑信之,更何況是要犧牲一個家族中的女子。當時我年方十四歲,正是少年方剛血氣之時。長輩們當年選擇中的是大姐夏侯月屏。她是大伯的大女兒。
“大姐當時年僅十六歲,出落得很是美麗,極是溫柔賢淑,最是疼我,也極得幾位老爺子的疼愛。那一年正月初六,天空下著雪,鵝毛般的大雪……”
夏侯鴻峰臉色淒然,眼睛深邃,目光落在護攔邊那一根根燃著的蠟燭之上,似乎回到了四十九年前的那一個恐怖的夜晚:“連老天似乎也在為夏侯家的悲劇落淚。我當時年紀還小,隻知道老爺子們要送大姐去一個地方,去了就永遠不能回來了。我當時很傷心,天黑了以後,我偷偷地躲在房子外麵,到了子時,時間進入到初七,我看到大伯和爹爹、還有三個叔叔及三姑跟著月屏大姐一起從房屋中走了出來,大姐的頭上蓋著紅布,身上穿的是新娘子出嫁時才穿的鳳冠霞帔,三姑給她打著雨傘,迎著風雪向後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