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言,輕言,你到底在哪裏?
你快回來,快回來好不好?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地說,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呢?到底你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就是不肯開誠布公?
此時的陸輕言,正站在一隻小船上,任由船兒緩緩地向前漂著。
河水清淺,潺潺向前流動著。
船兒在一片幽靜的山穀裏停下,陸輕言跳下船,走到岸上,轉頭朝四周看去,卻隻看見一片鮮花爛漫。
她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不禁想起曾經那些過往,獨自一個人。
原來這世界繞來繞去,最後終究隻有自己一個人。
陸輕言仰頭看著天空,忽然想笑,但更想流淚。
她索性張開雙臂,在草地上躺了下來,任由淚水沿著臉頰流淌。
“唳!”空中忽然呼起一聲長嘶,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鳥兒從空中飛落,停在陸輕言的身邊,用那長長的喙子,啄理著陸輕言的衣裙。
陸輕言坐起身來,疑惑地看著它,然後伸手碰碰它長長的喙子,眼裏流露出幾許笑意。
“是你?”
天鷹用腦袋輕輕地碰著她的胳膊。
陸輕言心內一動,天鷹這樣飛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不如坐上它,四處看看。
輕輕一躍,陸輕言落在天鷹背上,
天鷹展翅而起,衝上半空,禦風而行。
站在天鷹背上望下去,能將日月山川盡收眼底,陸輕言覺得心中的濁氣為之一蕩,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喜歡這種感覺,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
原來,有的時候,沒有他也是一種幸福。
陸輕言覺得好奇怪。
真地好奇怪。
合上雙眼,她不去想什麼郝連龍淵,也不去想郝連風,就當整個世界不複存在。
“輕言!”
下方忽然傳來一聲高喊,陸輕言點頭,卻見郝連龍淵坐在白馬背上,正飛速地追來。
陸輕方雙瞳微微一震。
“輕言!”男子的呼聲顯得是那樣地急切,含著焦灼,和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期冀。
陸輕言的心像是突然間被刀尖紮了一下,痛得難受。
“輕言!”男子繼續高聲吼道:“你快下來!輕言!”
陸輕言站在空中,一動不動,隻是注視著他。
“輕言!我都已經說過了。”男子大聲吼道:“有什麼事,我們好解決的。”
“鷹兒,下去吧。”陸輕言輕輕拍拍天鷹的頭,天鷹慢慢地墜下地麵,不等陸輕言站穩,郝連龍淵便搶步奔上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親吻著她的臉頰:“言兒,為什麼又一聲不響就離開?”
陸輕言深深地看進他的眼裏:“郝連龍淵,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
“你為什麼甘願放下太子之尊,跟著我去做一件,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事?”
“什麼事是根本無法做到的?”郝連龍淵眼裏閃過幾許困惑。
“我想過了,天聖族的勢力很龐大,就算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絕對不會是對方的對手,所以,倘若你可以放下一切,現在選擇回去做你的太子,那麼,就當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陸輕言!”郝連龍淵麵色劇變:“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如此的不負責任?”
陸輕言怔住。
她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打擊了他很多次,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輕言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郝連龍淵握緊她的手:“想想看,咱們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的事,風風雨雨,不都挺過來了嗎?可是你為什麼,到這個時候,卻要跟我說放棄?我是真地不明白。”
“如果天聖族率領千軍萬馬打進來,那結果如何?”
“我會集合我所有的力量,”郝連龍淵無比肯定地道:“哪怕是死,我也會堅定不疑地跟你在一起!”
哪怕是死!
這四個字讓陸輕言心中先是一陣狂喜,繼而湧起一種難言的感慨。
“不要說死,你有大好的前途。”陸輕言握住郝連龍淵的手,輕聲安慰道:“想想看,你本就是一國太子,手握重權,將來登臨天下,一呼百諾,你的身邊會有很多的女人。”
“可是我喜歡的隻有你!”郝連龍淵不假思索地道。
陸輕言一下子再也不出聲了。
“輕言,我們回去吧,我保證,如果母後敢當著你的麵再多說一個字,我就丟完去服,帶著你一起遠走高飛,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龍淵!”陸輕言再也忍不住,張開雙臂緊緊地把郝連龍淵給抱住,壓抑許久的淚水噴湧而出:“有的時候,想起這些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我每做一件事,都得不到支持,天聖族強大的勢力,讓我戒懼,我真地很害怕……”
“你怕什麼?”郝連龍淵眉梢一挑:“大不了,我們跟他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