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真下班回來,帶了季初愛吃的綠豆糕,照例沒發現女兒的身影。她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丈夫抱怨道:“最近小初天天出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季容平抬起老花鏡下的眼睛,倒是不以為意:“這麼大的閨女了,哪還沒有點自己的生活,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的意思是說,小初交男朋友了?”
季容平折好報紙,丟在茶幾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還不去做晚飯,女兒不回來吃飯,就想餓死我這個老頭子了。”
“餓死你算了。”唐書真沒好氣地捶了他一記,係上圍裙乖乖去廚房做飯。
與此同時,他們的女兒正在一場熱鬧的Party中,與一個男子對視。他們的視線交彙在一起,誰都沒有膽怯。
身邊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如一部默劇,季初的視線穿過沒有聲音的人群,落到他身上。她當然知道他會來,她當然是為他而來。和從前一樣,第一眼她總能找到他的位置。他是那麼耀眼,與眾不同。距離上次她打了他,已經一個禮拜,他的傷口早就痊愈,皮膚光潔如新,她的傷口卻還沒有好,這就是她來找他的原因。
他驚訝於她的存在,卻腳步不停地走過去。卓輕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隻是為了證明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幻覺。
卓啟秋回頭,便看到他的哥哥走到身前,忙笑著打招呼:“哥,你來了。”
卓輕予習慣性地抬手摸他的頭,笑容寵溺,“今天晚上有點堵車,就來晚了。禮物在車上,回去給你。”說完,卻是盯緊麵前的女子,她沒有躲開,連低頭都沒有,果然不是幻覺嗎?她真的站在這裏。
季初扯開一抹標準的微笑,毫不閃避地仰頭看他,“卓輕予,你好嗎?”
“你好,季初。”
與卓輕予想象中的的針鋒相對不同,他們居然可以這樣友好的問好。好似幾天前那個一臉堅決地說著不要原諒他的,是另一個人。
此刻在這裏最震驚的算是卓啟秋了。季初對哥哥的排斥,他是最清楚的,他的名字對她來說就好像一個禁忌。剛開始接近她的時候,擋在他麵前最大的困難,就是他是卓輕予弟弟的這個身份。因為這個名字,季初許多次狠下心要和他撇清關係,拒絕他一切形式的示好。明明是仇人的兩個人,此時卻這樣自然地打著招呼,卓啟秋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難道說兩人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了嗎?
“你們在聊些什麼呢?”一個悅耳的女聲打破他們各自的小心思。
陸綺穿著一套米白的抹胸長裙,這樣潔白的顏色,卻襯得她更加膚白如雪。一頭濃密的卷發盤起發髻,露出修長纖細的脖子。她畫著精致的妝,每個表情都無懈可擊,卻讓人相信她生來美麗奪目。
原來就是她,顧申口中的,他愛的古怪任性又驕傲的女孩,他對她的美貌卻隻口不提。季初看著身上的黑色禮服,想起顧申說的話。“我們這樣的人,果然還是比較適合黑色。”她是適合黑色的女子,而他愛的人,這樣適合白色。果然,她們就是截然不同的人。
“嫂子,你來了。”卓啟秋語帶敬意,轉而向季初介紹,“這是我哥哥的未婚妻,陸綺。”
“你好,我是啟秋的朋友,我叫季初。”
季初笑著伸出手去,陸綺很快回握。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麵,卻從不同的人口中,互相聽了好久對方的故事。這時見了真人,不禁互相好好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