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鬆開手,好好把顧沛海的臉瞧上了一瞧。
“爸,你這臉……”顧申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這張臉的慘象,無奈語文實在不好,平白拖了半天的調調。
“我的臉怎麼了?”
“太殘破了,老頭子,你被打了吧!”
“誰TM敢打我,我這是摔傷、摔傷!”
“你被人打了,對吧?”顧申堅持。
顧沛海不幹了,狂噴髒話:“格你老子的,瞎說八道什麼?就你這混賬小子還敢笑話我,聽好了,我說是摔得就是摔得!”
“咦,我的老子不就是你嗎?你沒事罵自己幹什麼?”
顧申似笑非笑,拉過一旁的季初:“看好,這個奇怪的老頭子就是我爸爸。記住他長什麼樣,以後看到他記得離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小兔崽子,你給人家姑娘灌輸什麼亂七八糟的思想,你勞資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做過些什麼好事?”
“……”
“那我說的沒錯啊!”
顧申完全不顧自家老頭氣黑的臉,繼續點火,然後顧沛海就炸毛了。
“明明是我在教訓你,怎麼變成你在教訓我了?你這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膽子越來越肥了。”顧沛海快手揪住囂張家夥的耳朵。
“痛、痛痛,喂,死老頭,放手啦放手!”
“真是笑話了,不痛我揪你幹嘛!”
看著平時一直欺壓她這個良民的顧申痛的嘶啞咧嘴,季初心裏暗爽,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現有人降得住顧申,這個高高在上的腐敗分子,也會有人把他治得哇哇叫,這麼想著,不禁笑出聲來。
顧申眼睛一斜,惡狠狠地瞪過來:“你笑什麼?”
“哎呦,你這家夥還有空管別人,凶什麼?還是管管你自己要緊吧!”顧沛海加大手勁。
就是就是,還想來教訓我,季初繼續幸災樂禍。
“老頭子,你夠了沒有!這麼多人在,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顧沛海收回手,然後一通說教:“你還要什麼麵子,我是你勞資,你是我兒子。教訓什麼不是天經地義嗎?男人就要有擔當,這麼大人了,還那麼怕痛,知不知羞?”
“那你試試。”顧申可不買賬。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這是我兒子,長得帥吧!都說長得像我!”顧沛海換上一副笑臉拉著不情不願的顧申拖到客廳任人觀賞,還不忘衝著身後的季初慈祥地一笑:“這就是我家小申申的女朋友吧,長得真是可愛啊,別站那啊,快點過來啊!”
“我……”不是他女朋友。
季初尷尬地挪到了母親身邊。
“小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出去買東西嗎?怎麼帶了個男人回來,不會真像那人說的,你們是男女朋友吧?”
“當然不是。”季初搖頭,“顧申是……我的一個朋友。”
“不是就好,這小夥子長得是不錯,隻是他這一家人也嚇人了,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好人家。”唐書真在季初耳邊輕聲說著,一聽說傳說中的女婿不是那個老流氓的兒子,放心地長籲了口氣。
希望顧申不要知道自己媽媽那麼嫌棄他們一家子,不過季初在心裏讚同,顧申的確不是正經人。
那頭的女人幫的觀點可是和這頭漢子們的反饋完全不一樣。
“顧先生,你的兒子長得真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虎父無犬子。”不同於唐書真的擔心,這邊的季容平卻是越看越滿意,“你剛剛是說,我們家小初和令郎在交往嗎?”
“當然不是。”出聲否定的人是顧申,他扯動嘴角:“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顧申站的很直,他這樣的人,無論站在那裏都是引人注目的。他的聲音很甘醇很好聽,如同那個講故事的夜晚一樣好聽。這樣的聲音很容易打動人,他卻總是用來說出些傷人的話。
比如此刻。
心上人,是陸綺吧!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為什麼親耳聽說的時候,會覺得有一點難過呢!在他心裏,除了陸綺,哪裏還有別人的位置,她季初的位置,當然也是沒有的。
那個女孩眼神黯淡了下去,如一顆快要墜落的星辰,再沒有閃爍的光澤。她還是不該喜歡他的,好不容易從絕望的單戀中走出來,為什麼要心甘情願地跳入另一個陷阱,去接受另一次的折磨。
這頭的季初感到心灰意冷,那頭的顧沛海卻是氣的肺疼。
“什麼心上人,你這混賬東西,別以為我忘了你幹嘛離家出走,被女人甩了就甩了。都那麼久了,還對陸正那老家夥的女兒念念不忘,而且還好意思死乞白賴地追到B市來,還有沒有點骨氣?我跟你說,你別玩什麼花招,今天怎麼說我都要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