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永別(1 / 2)

顧申這一消失,轉眼就是三天。

在此期間,音訊全無。

季初去他宿舍,隻能看到跟看賊一樣的看她的小五,赤著腳在顧申床上打滾,咋咋呼呼隻會說一句,“姐姐,不要來偷書。少爺讓我防著你!”

“……”顧申居然走了還擔心她來偷書的問題。

她呆立在門口,對於這個現象,不知該喜或悲。其實在她心裏,那些書算什麼,哪裏比得上他的位置。當不當學霸有什麼要緊,隻要他能在她身邊。

小五看著神色憂傷的女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咬牙道:“姐姐,看在你之前幫過我的份上,大不了我瞞著少爺偷偷把書借給你看,好不好?”

這樣犧牲的舉動隻換來季初的搖頭,“你家少爺有沒有跟你說,他去哪裏了?”

“沒有。”

“我知道了。”季初黯然地轉身離去。

小五摸起一本書,瞪大眼睛:“咦,姐姐,書你真不要啊!”

“不要。”

她邁著沉悶的步伐,獨自穿過濃鬱的操場,剛才還是陽光大好的天氣,轉眼陰鬱起來。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也是陰天的基調。

隻是三天而已,他又不是不會回來,她為什麼非得這樣難過。

季初抬頭,看著淺灰深灰揉雜的天幕,是蒼涼森冷的顏色。忽地,細小的雨滴接二連三地墜落在她的臉龐。冰涼濕潤的觸感,從臉頰滑落,似乎是她的眼淚一樣。

顧申,你可以一言不發地離開我,而我卻為你的離開而鬱鬱寡歡,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麼?

雨開始變得大而密集,雨線將視線裏的景物重重分割,雨陣中的人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不知何時,耳畔雨聲漸消,一把青色的傘麵遮過她的頭頂。水汽朦朧的視線裏出現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淡色的唇勾著溫和的笑。

站在她麵前的人,是許久不見的卓輕予。

為什麼他們每一次重逢,她的形象都是那麼狼狽?季初裂開嘴唇想笑,卻無論如何笑不出來。

見到她這幅模樣,他的眼眸深處劃過難以察覺的痛楚,他說:“小初,我帶你去見阿申。”

“他人在哪?”

“在醫院。”

傘沿上墜下一滴積水,落在她的肩頭,滲入布料,凍得她渾身顫抖,“……他、他怎麼了、他……”

卓輕予淡然立著,雨擊打在傘麵上的聲音將他的歎息聲盡數淹沒。

時光不能倒流,他早就明白,她現在心裏裝的人隻有阿申,為什麼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會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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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某病房

“沒想到,你居然還肯來看我。”病床上躺著一名年輕男子,蒼白如紙的麵容比往日更加憔悴了幾分,但他嘴角仍是萬年不離的笑容。

“我爸也在這家醫院,我來看你隻是順便。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被小人暗算,舊傷複發而已。”

“哦。”她不再追問,坐在病床邊專心削著蘋果,細白的手指摁著刀麵,動作緩慢而細致,眉宇間凝著不散的哀愁。

“你爸還好嗎?”

“好又怎樣?”果皮從刀口蜿蜒而下,連綿不斷,“不好又怎樣?”

“陸綺,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比如生老病死,都是上天安排,你不要太難過……”

刀口一頓,從果皮上錯開,轉而在手指上拉開一道血線,陸綺顫抖著握著水果刀,冷笑道:“顧申,連你都來跟我講大道理嗎?真可笑,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是你,你有什麼資格來安慰我?”

“你受傷了!”她手指上的血滴落在床單上,觸目驚心,顧申掙紮著起身,去抓她的手。

她的眼神空洞,胡亂地避開他的手,情緒激動地反駁:“什麼生老病死,你在瞎說八道什麼,我爸他答應過我,他會好起來的!”

躲避間刀鋒在顧申的手背上劃過,殷紅的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綻放開來。

看到這抹刺目的紅,陸綺的眼睛恢複清明,驚慌地丟掉水果刀上前查看:“你……阿申,你的手……”

“我就知道,你才不會好心給我削蘋果。”顧申無奈地笑,“什麼我的手,先看看你自己的手吧!讓陸大小姐玩刀子,就是做好兩敗俱傷後果的準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學古人,歃血為盟呢!”

“這時候你還有閑情開玩笑!”陸綺瞪他,“我去幫你叫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