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需要借助你前世的一段夢境,我會把其中的部分記憶還回給你,這樣的話,你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了。至於你的叔父,他究竟長什麼樣子,你能具體描述一下嗎?這樣我才好幫助你。”聽了她的一番話,我就覺得她果然如我所料,的確不是凡夫俗子。我想她一定可以幫助我的。我真是太高興了,就在這一瞬,我又突地想到了那麵水鏡我記得之前在水鏡裏見過叔父,它肯定不是一麵普通的鏡子。想到這裏,於是我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拿出了這麵泛著古銅色的鏡子,自那次出現映像後,它便再沒什麼動靜了,也許上天讓我遇到它,是故意要給我一些暗示,但是我卻不明白它其中隱晦難懂的畫麵與叔父所說的話。我想,也許這裏麵就暗藏著我的身世之謎,叔父為什麼要離開,又所為何事,肯定也與我的身世有關。這種種蛛絲馬跡,都隻能說明一件事,事情的結果也都隻有一個真相——那就是我的身世之謎。我究竟是誰,似乎真的很重要。為什麼叔父忽然之間莫名消失?為什麼我會遇到水鏡,然後它又告訴我叔父說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和我的身世有關呢?難道說,前世的我很與眾不同,做過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還是有人刻意為了抹去我的這段記憶呢?那他究竟又是有什麼目的呢?我把這麵水鏡交給她,她頓時兩眼大放異彩光芒,神色之中透出掩藏不住的欣喜之情,也不知為何。隨即她問道:“妹妹這麵鏡子從何而來,你可知道,這正是上古寶物——‘幻鏡’,傳說中被住在瑤池的王母娘娘悉心珍藏,這世間也僅此一麵這樣的神鏡,傳聞說是一日王母娘娘一不小心打翻了梳妝台,於是將這麵鏡子遺落在了凡間,她不惜派遣百萬天兵天將去下界尋找,也終無所獲。後來王母娘娘也整日鬱鬱寡歡,要求太上老君再煉就一把這樣的神鏡,但這得耗費多少物力財力啊!但王母娘娘不管,她就想要一麵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幻鏡’。其實這也沒什麼,本就無可厚非,想要重新再鍛造一麵,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需要的是時間去等待。太上老君當初鍛造這麵‘幻鏡’整整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時間,但還是因為時機成熟才順天命打造出來的。從此,它就成了這個三界之中五行之內唯一的獨一無二的寶物了。但現在王母娘娘在這樣一個時機不成熟的時候讓他打造一麵相同的‘幻鏡’,可能對凡人來說,比登天還難,對仙人來說,就是隻可遇見,不可預見,強求不得的。這要靠塵世中微乎其微的緣分才可能辦得到的。如果幸運一點的話,也許在天界要等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才可能有機會尋找到萬年罕見的當年上古時代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女媧娘娘補天所用的五彩石的遺留部分,若是不夠幸運的話,也許這個世間,從此‘幻鏡’就僅僅隻是一個傳說中絕跡了的寶物了。真沒想到,今日落在你這位凡塵女子的手裏,可想而知,你既已經是它命中注定的主人了。它和你的緣分必定是經過好幾世的修為才會碰到一起的。其實這麵鏡子的奇異之處並不在於當初王母娘娘所喜愛的僅僅隻是駐容養顏之術,可以讓人一看到它就神清氣爽,麵色紅潤,白皙透徹。它最奇特的地方恰恰是最不為人所知的幻境之特異功能。它可以幫你找到心中最想找到的人,但前提是你自己要記得那張臉。雖說它所顯示的一切皆是幻像,但這個映像卻是的的確確在現實中發生過的。所以說它可以包羅萬象,所有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它都可以窺到,可以說是一覽無餘。但若持此鏡的人內心無法平靜下來,心存雜念,困惑太多,而不是唯一的問題,那這‘幻鏡’的致命弱點便體現出來了。它無法幫你解析你現在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麼。這就是你為什麼自那次看到你叔父的映像之後,便再也無法窺到什麼了。當時你隻是一心想找到叔父,所以‘幻鏡’給了你叔父的映像,但自你看過之後,你開始覺得更加困惑,你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你一邊想著他所說的這些話是否與你的身世有關,另一邊又想著他去了哪裏,太華山究竟在哪兒,所以之後的‘幻鏡’再無法幫你解開心中謎團了。”她這一番話說得不緊不慢,娓娓道來,讓我更加敬重並且好奇她知曉萬物,通羅萬象的本事了。“如此說來,姐姐你早已知曉我的身世由來。不妨由你告訴我,可好?”我更加激動,她似乎什麼都知道,成竹在胸,卻不說出來,隻是點到為止。“不妥,你的命是天定的,我隻能助你一半,待你明白自己的身世後,自會了解前世今生。一切都得順應天命,不可違抗。你且安然入睡,今晚我將會為你製造一場幻夢的,待你醒來後,想必就會明白這一切的前應後果了。”隻見她一副洞曉萬物的自信表情,眼裏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奇異與詭秘的光芒,但更楚楚可見的卻是那入木三分絲絲可辨的莫名其妙的猜不透的略帶寒意的目光。“好罷,如此說來,姐姐你心中已自有安排,也罷,妹妹隻求達成所願就好,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關係,反正我已經苦等了十六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那就這樣吧!今夜得遇姐姐你這位難能一見的貴人,實在是妹妹我三生有幸之事啊敢問若是我日後還有事相求,該怎麼聯係姐姐你呢?”我越發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雖然聽到她說這些話時,內心不無失落,但總歸有希望的事便不會因為這小小的一個失望而再次絕望。對啊!這個問題固然困擾了我長達十六年之久,但每每想到自己居然無能為力地區探出一絲哪怕一丁點兒的端倪時,還是會忍不住地覺得自己真的好無用,於是絕望至死,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那些深刻的絕望與沮喪中,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失掉了最後一點點足以支撐下去的底氣了。而現在呢,似乎截然不同了,我仿佛幾將溺水窒息而死的垂垂可危之人,終於在手足無措中拚了命地在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那麼深地絕望,在求生的本能中,於萬水千山中,終於覓得了一絲足以窺見天日的希望。這巨大的欣喜過忘,怎能不引起我的死命珍惜呢?況且我一向屬於那種普通人,沒有異乎常人的靈力,也沒有堪比神仙那般未卜先知的仙氣,所以我隻能安分守己,乖巧識趣,把所謂的靜等歲月作為我唯一可以承擔的事情。其實,我隱約覺得,叔父以前把我安置在這樣一個永絕塵煙,遠離俗世的地方,分明是有意為之,又或者說是他早已蓄謀已久,計劃周密,考慮周詳罷。當然設想僅僅是我以為而已。我不敢保證我猜得是他的全部,但至少我猜到了一點,他一定有什麼事情在刻意瞞著我的,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我偶爾還會大腦短路地瞎想一些找不著邊際的奇怪想法。比如說,或許在叔父眼裏,他總有那麼一刻兩刻是喜歡我的,這種喜歡當然不同於一般的親情關係,而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關係,雖說不太純粹,但至少呢,他過去種種對我的疼愛更遠遠勝過他自己的舉動,在一個外人眼裏,是那麼明顯。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外人,但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誰都懂得的吧!言歸正傳,當我說完這一番話後,隻見她麵帶幾絲難掩的喜色,唇邊還不自覺地蕩漾起幾抹掩飾不去的恰到好處的微笑,那微笑裏我仿佛看到了絢美的傳說中的極光世界。傳說中,隻要誰在極光世界裏,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晶瑩剔透如琥珀色的綠光或是舉世罕見遙遙畢現深沉難得的紫色光芒,那便像看到了幸福一樣,可以預見幸福,透支快樂,看到未來。而她此刻淡然開口,薄唇輕啟,句句如天籟之音,令人陶醉入迷。我洗耳恭聽地去聆聽她的每一句話,多希望現在就記住這個美好的時刻。是誰說什麼兩個女子之間隻有彼此猜測妒忌,簡直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還胡亂發什麼言的,壓根就是荒謬可笑,胡說八道!就比如說我現在這個事實就足以打破這個所謂的雄辯,我們兩個女子之間好得如同姐妹一般,甚至比親姐妹還要好啊!我很享受這種非同一般的友好關係,她讓我覺得仿佛以後的人生中,即便我將注定了要一個人勇敢地走下去,也不會有絲毫懼怕之心打擾我前進的步伐了。叔父讓我遠離江湖,拋卻塵世,我並不惱他,反而還愈發感激他,是他讓我從小擁有單純善良的質樸之心,是他讓我遠離塵世中的市井之氣以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更是他教會了我今後在一個人的孤寂日子裏如何自保求生,如何顧全大局,如何善待自己……她的雙眸中閃現出瀲灩奪目的光彩,然後我看到在皎潔光華中,她一身素衣,長發及腰,櫻唇輕啟,淡淡地用她那甜而不膩的美麗嗓音對我說道——“既然妹妹願意,那就好。日後若有要事想求助於我,你可對這支金釵講話,你想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它都能幫我傳達。因為這支金釵本是我與他人之間的信物,不過,現在他已經徹底羽化成仙,修為上仙,享受蓬萊仙鶴,醉情山水的日子了。我們之間也不再需要這信物來傳達信息了。因此一直被我悉心收藏,想著哪天定要贈予有緣人,也不荒廢了它的價值。這金釵是有靈性之物,對於你的訴說,它會有感應,並幫你傳達至我心,所以希望它日後會幫你,你也要好好過下去。”隻見她邊說邊從手中與無形中變出一枚熠熠發光的金釵遞與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