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我們以後就在這裏生活嗎?”笙樂好奇看著這個奇異的空間,周圍寸草不生,不知這個荒涼的不毛之地究竟有什麼意思。“對,這裏就是你最好的避身之所,我們先住在這裏,等到風頭過了,你再回去也不遲。我們已經在九天之上,這裏地處太虛,不會有人發現的。我猜,你是懷想塵世了,是嗎?”老頭猜想道。“啊,沒有,沒有,我既沒有親人,又沒有朋友,能僥幸活下來就已經是不錯了,哪裏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笙樂嘴上倒是說得挺輕鬆的,可實際上,她的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隻是這話在秦軒看來,真的是傷心徹骨,原來他這幾天對笙樂愛護有加,笙樂居然無動於衷,也許吧,現如今隻有他一個人記得前世的情誼,並且為了不負她,特地來到現世,可說來說去,終究是他前世做的不對,這輩子不過是為了償還,彌補過去犯下的錯罷了。這一切都是他的不對,不能怪笙樂的無情,可是為什麼聽到這些,心裏還是沒來由的疼了起來呢!而且隱約地還有一絲淚滴無聲地滑落下來。接著,怎麼擦也擦不去?聽到笙樂這些話心裏終究是難過的,這都是他應得的報應吧!“哦,那就好。在這裏無牽無掛,自由自在。九天之上,任你逍遙!”老頭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態。似乎他已經呆在漫無止境的黑暗裏太久太久了,久得早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沒有一絲光線,永遠都是漆黑一片,可是笙樂對於這樣一個陌生的空間卻有些說不出來的害怕,她不止一次地想起秦大哥,可是隻能是想想而已。秦軒看著笙樂那個纖細的小小身影,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孤獨,可是麵對這一切,他似乎又無能為力,就算知道笙樂的狀況了又能如何?她可以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嗎?不能了吧!也許現在笙樂安全了才是最重要的。想到這裏,秦軒不再去看那麵青冥鏡了,他兀自開始遊蕩,遊蕩,像一個野鬼一樣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叢林裏遊蕩著……地煞洞內,一名下屬來報:“啟稟聖主,今早發現異樣,剛剛抓捕的那名妖女逃走了!”“什麼?”那幽幽的聲音響起,令那男子心裏猛地一顫,頓時渾身瑟瑟發抖。“她,她……她是突然消失的,我們發現洞裏並無異樣,就是不清楚怎麼不見了。”男子顫栗不安,吞吞吐吐地說。“哦,有這回事,莫不是洞中有什麼古怪?”那幽幽之音猜測道。“屬下不知,還望聖主責罰。”男子請罪道。“責罰?好好的一個還未成形的妖你們都看不了,留你何用?”說完,一股黑氣飄過,男子不知怎地,當場倒下,眼珠裏還寫滿了驚詫,似乎還沒做好死去的準備。那黑衣怪物返身回到那個黑洞裏查看,手裏拿著一顆夜明珠,隻是卻照不見什麼異樣的東西,那裏除了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外,就是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壁此刻有了夜明珠的照耀,也隻是顯現出了黝黑的石皮和黛綠色的青苔而已,再往裏走去,不過就是一個輕輕淺淺的小水潭罷了,哪裏有什麼蛛絲馬跡呢?“莫非趁我不備,偷偷潛入了什麼異類,憑那女子個人之力,是不可能輕易逃走的,除非有什麼世外高人解救。”怪物暗暗想到。他迅速回到寢宮,也就是那間有著一口石棺的密室裏,石棺內,一隻大蟲依舊慵懶地睡著,動也不動。而他身為地煞洞的地煞聖主,卻像對待自己的子女一樣,極其寵愛。怪物再一次摘下麵具,魅惑眾生的美貌再次閃現,想必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張臉都會嘖嘖稱歎吧!“小乖乖,你說怎麼辦?本來打算把那難得的擁有妖怪內丹的女子精魂送給你享用,卻不想這女子似乎常有貴人搭救,總能僥幸逃脫我的手掌,這下隻能委屈你吃些男子精魂了,別傷心,我會給你找來更好的,下次再讓我遇到那女子,絕對不會再放過她!”他暗自說道,石棺內那幻影之蟲依舊睡得香甜,似乎從來就沒有發覺它的主人的到來。那地煞聖主,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但是依舊貌美逼人。翌日,鳳凰嶺山腳下的集鎮上,可以看到一名男子落魄的模樣,男子並未喝酒,可是身子歪歪斜斜,總是站也站不穩。當然他再怎麼落魄,也無人知曉他的來曆,這裏也沒有一個人認識他,沒有一個人是他的親人,也沒有一個人是他的朋友,他一個人在這個大街上孤零零地飄蕩,搖頭晃腦,很多人都認為這個男子定是外鄉來的傻子或者瘋子,反正看他就一副神誌不清的樣子。此人正是秦軒,他因為一時找不到出口,就變得頹廢了起來。他看到笙樂呆在那個異域空間裏,說著那麼絕情的話,他的心裏如同刀絞般難受,可是他沒有辦法挽回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錯,如今笙樂的安危算是保住了,可是眼下一時半會兒,卻再也見不到她了。其實笙樂又過得哪裏比他好,她呆在這個看不到白天的世界裏,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即便她想到了用身上的那顆夜明珠來照明,可是卻完全不管用,這裏是不同於人間那個世界的,也和鬼域裏不同,這裏早就超出了六界之外,在九天之上的太虛幻境裏,更確切地說,隻不過是人為製造的一個幻境,怎麼可能用人間的東西呢?笙樂每分每秒都在孤寂中度過,靜靜地望著那些玉樹銀花凝神發呆,腦海中回憶著一幕幕為數不多的記憶,不斷放映著和秦軒相識到最後的分離場麵,以及自己內心的想法,許許多多的思緒連綿不斷。而且偶爾想著想著還會頭疼,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斷地想起和秦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而且每次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了,卻越是忍不住想了起來,她其實不知道,這是思念的感覺。人世間都說,思念就是一種無可救藥的病,這病無藥可醫,也無藥可解,除非遇到心裏一直想見的那個人,才會不治自愈。笙樂漫無目的地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夢鄉——這一次,她又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似乎又回到和秦軒在一起的日子了。他們住在一間茅屋裏,雖然看起來簡陋不堪,可是笙樂卻覺得那是最華麗最壯觀的房子。房子外炊煙嫋嫋,她看著秦軒一個人獨自在院落劈柴,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於是一臉微笑地走上前去,用自己的粉帕輕輕地替秦軒擦去了額頭的汗水,秦軒看到笙樂也滿臉微笑地說:“笙樂,我不累,你看我劈了這麼多柴,可是還有好多力氣呢?”“不,秦大哥,先歇會兒吧,飯菜已經做好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吧!”說完衝秦軒微笑。秦軒看了看笙樂,開心地說:“你這麼一說,我的肚子好像還真有點餓了。那我就去嚐嚐笙樂你今天做的菜,不合胃口可是要受罰的哦!”說完朝笙樂壞笑道。“是嗎?笙樂甘願受罰。不知道秦大哥想罰我幹什麼?”“你猜?哈哈?”秦軒狡黠一笑。“不知道,猜不出來,我怎麼知道?”笙樂好奇地問道。“罰你這輩子永遠不要離開我,罰你今生隻能對我一個人微笑,罰你日後隻可以讓我一個人對你好,罰你陪我執手相攜,白頭到老!你看可好?”秦軒一口氣就說了這麼多。“好,我甘願認罰,那要是合你胃口的話,我也要罰你!”笙樂聽到這裏,也壞笑著說道。“哦,說來聽聽!”“我要罰你此生此世隻能擁我一人入懷,罰你千秋萬代隻可以和我一個人相愛,罰你來生來世都無法和我分開,罰你在萬千人海,就此與我沉淪到暮雪塵埃!你可願意?”沒想到笙樂一出口也說了這麼多。“我願意,非常願意。”秦軒和笙樂此時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二人慢慢進屋,坐下吃起了飯菜,秦軒開心地夾了一口,放在嘴裏,臉上微微露出苦悶的神色:“哎呀,笙樂看來你要受罰了,這菜怎麼這麼難吃呢?”“什麼?是嗎?”笙樂也趕緊夾起一口嚐了嚐,不對呀,這味道明明是秦大哥喜歡的啊,轉念一想,好像懂了的意思,原來他故意在騙我!“怎麼會?我看秦大哥,是你弄錯了吧?該我罰你,你看這個山野菜的味道明明是你最喜歡的,怎麼可能不合你胃口呢?狡辯,你就是在騙我!理當該我罰你!”笙樂理直氣壯地說道。“不對,該我罰你,明明我都說了不合我胃口,笙樂你怎麼就不尊重我的看法呢?都說了要以我的口味為準,怎麼現在反悔了,該罰!”秦軒也說的有條有理的!二人居然爭論了起來,本來是兩個人的餐桌,此時卻越發熱鬧,到最後嬉笑不堪!他們相視一笑,打打鬧鬧地詮釋著兩個人的幸福。那畫麵太過美好,以致於笙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夢中的她甜美微笑有如孩童般澄澈靜好,幸福得有些不太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