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月趕忙跟了上去,兩個人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身後飛沙走石不斷。“我們現在去哪兒?”琉璃月不知道秦軒究竟是怎麼想的,於是在身後問道。“到了你就知道了。”秦軒冷冷地說,臉上的表情很是悲傷,一臉悵惘的表情。琉璃月隻得閉上自己的嘴巴,因為剛才的事情,他有點無所適從,隻得悻悻然不說話。秦軒不由分說地施展了一個幻術,雖然你不清楚究竟去哪兒,不過琉璃月倒是跟的很緊。眼前的世界是琉璃月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哦,白雲就在自己的麵前,而群山連綿起伏。四麵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江流澎湃。隻見那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峰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像一條彩帶從雲間飄落下來,遊人似一個個小白點,零零星星散布在彩帶上,緩緩地向上移動著。影影綽綽的群山像是一個睡意未醒的仙女,披著蟬翼般的薄紗,脈脈含情,凝眸不語。遠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調皮的孩子和你捉著迷藏。山頂千年積雪,像一位久經滄桑的白衣老人安詳地臥在那裏。遠遠望去,整座雪峰好像一朵閃閃發光的雪蓮,不需要任何美麗的裝飾,它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個最完美的奇跡。在陽光下,遠山就像洗過一樣,曆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離眼前近了許多,也陡峭了許多。大小冰山千姿百態,潔淨的冰麵像龜背一樣裂成美麗的紋理,卻並不破裂,冰麵像鏡麵一樣光滑透明,可照人影。兩岸的山峰變化成各種有趣的姿態:有時像飄灑的仙女,有時像持杖的老翁,有時像獻桃的猿猴,有時像脫韁的野馬。周圍的大山像一幅五顏六色的花布。山浪峰濤,層層疊疊。大山黑蒼蒼沒邊沒沿,刀削斧砍般的崖頭頂天立地。起伏的黃土山頭,真像一片大洪水的波濤。山頭,像一座大墓似的聳立在夜色中。峽江兩岸的山直起直落,高得讓人頭暈。幽幽的深穀顯的駭人的清靜和陰冷。山溝被雪填平了,和山背一樣高,成了一片片平平的雪鋪的大廣場。晨曦初照,而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日落西山,餘光橫照。這究竟什麼地方?琉璃月一下子愣住了。卻不曾想秦軒卻對著天空吹了一個口哨,不多時,一隻巨大的仙鶴居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鶴羽素樸純潔,體態飄逸雅致,鳴聲超凡不俗,那雙美麗的翅膀,翩翩起舞,那修長的雙腿,就像優雅的舞姿形體秀麗,神采飄逸。琉璃月看得呆了,然後趕忙問起秦軒:“秦兄,我們這是在哪兒?”“跟著我就好了,我們現在去九華山的主峰去求助太乙真人。我想他應該會救得了笙樂的。”秦軒臉色深沉地說道。琉璃月一時間不清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太乙真人居住的地方嗎?琉璃月從未見過這個地方,隻是覺得到處一派仙境,不過琉璃月並沒有吱聲說什麼,就這樣跟在秦軒的後邊走著。仙鶴停在他們的麵前,秦軒扶起笙樂,然後和琉璃月一起騎在了那仙鶴的背上,仙鶴於是就飛走了。頭頂上是觸手可摘的白雲,若是往下麵看去,也全然一片飄渺,什麼也看不清。約莫過了一座山峰,仙鶴屹然佇立在最頂峰,九華山的一脈主峰丹霞峰上。隨之秦軒和琉璃月從仙鶴身上走下來,仙鶴也隨之飛去。映入眼簾的是對麵一座仙山,這山仿佛懸空而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不知道如此屹立於這雲天之間,周圍奇峰怪石,嶙峋交錯,參差不斷,周圍升騰著一縷縷似有若無的仙氣,好像大半個仙山就這樣籠罩其中,看不真切,這真是鬼斧神工的一個奇怪地方。眼前是個懸空而立的仙山,仙山陡然淒絕,更顯孤高清冷之意,仿佛蠻荒之地,絕世煙塵,遺世獨立。琉璃月還在愣著,秦軒已經默默地說了一句“我們走!”於是宛如淩波微步一般,踏空而行,以恍然的功夫,居然已經到了對麵那座仙山之上。看著秦軒已經到對麵了,琉璃月咬咬牙,於是也施展開自己的禦劍飛行之術,果不其然,他沒過一會兒個功夫也如約地到了對麵那片土地上。看來看似驚駭世俗的境況隻是個假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秦軒抬腳的瞬間,卻是無形刮起一股無形中的颶風,挾裹著不知名的霧氣將三人卷向了另外一個地方,當琉璃月睜開眼的瞬間,卻是看見身前佇立一個仙風道骨,胡須發白的老者,老者撚撚胡須,微眯著眼,看著二人慢慢醒來。“你終於來找我了!”這個奇怪的開場白讓琉璃月的心裏驀地一愣,不知道這個老者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話。秦軒應聲從地上爬了起來,琉璃月扶了扶他的身軀,地上的笙樂還安靜地如同睡著了一般。“你早就知道我將來有一日會來找你?”秦軒的神色詫異,連忙問道。“嗯,我已經參透了這個姑娘的命格,既然終究逃不掉,我想你就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那敢問真人,她是否還有解救之法?”秦軒有些不甘心,極力想要搜尋最後一個希望,哪怕希望如此渺茫,也不想就此放棄。琉璃月在一旁明顯聽不出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什麼命格,什麼解救之法?什麼希望,這些都是什麼鬼?繼續聽下去的時候,秦軒像是講故事一般地娓娓道來,煽情的很。“我和她本是郎情妾意的一對,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欲望惹的禍,如果我沒有去想要修什麼仙道,如果沒有想要去過神仙那種日子,怎麼會害得她為了我甘願一死,為什麼命運如此捉弄人,她這輩子就因為我而要轉世淪為一個妖怪嗎?可是她怎麼這麼傻,就算是一個妖怪也好,凡人也罷,我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嗎?”秦軒的額聲音已經近乎聲嘶力竭了,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不能,前世是你背叛了她,今生你若想贖罪的話,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可願意?”隻見白衣真人一揮拂塵,煞有介事的說。“真人,您快說,隻要是有辦法救他,就算豁出去我的性命我也願意,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記得讓我們相愛,不管是變成人還是妖怪,我都無怨無悔。”秦軒說的慷慨激昂,就連一旁的琉璃月都差點被打動了。白衣道人看著秦軒迫切的心情想要知道答案卻是不慌不忙,不急不饒地漫自說道:“你可知道這世界上有將自身靈魂化為一場幻夢的說法,若你執意想要救她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覺得你會付出永世不得輪回的懲罰。”“什麼?永世不得輪回?”琉璃月大吃一驚,如果真是這種刑罰才可以換回所有的喜樂長安的話,那秦軒不就等於灰飛煙滅嗎?“秦兄,萬萬使不得,就算笙樂醒來正常了,她看不到你,也會很難過的,你有沒有體會過她的感受?”琉璃月連忙阻止道。秦軒知道這個辦法極為凶險,可若是隻有這個辦法的話,那豈不是隻能殊次一波了,笙樂,就算我們永生永世隻能活在一個夢裏,那也沒有關係,我會讓你飲下忘川河的水,讓你從此把我忘記,而我們注定隻能在夢裏相愛吧。想到這些,秦軒的眉頭微皺,問了那白衣道人一句話,“如果注定隻能是這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我隻求你一定要設計好一場夢境,我希望,我們可以在夢裏相愛。”“你放心,我會用心為你織造一場夢境,隻要你將自己的魂魄交給我,我就會答應你救她,當然這之前我會給你時間和她好好相處的,隻是被夢境剝奪了生命的人,永世不能投胎,六界從此化為飛灰,再不存在。你要清楚。”白衣道人念念說著,就好像是在宣布一場死刑,這決定著笙樂和秦軒的兩人命運。“畢竟我不能看著她眼睜睜地入魔為妖,到時候六界都將視她為敵,我不想害了她,我稱不上什麼救世主,可是我要救她,她不能因為妖化就要禍亂人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錯,所以我本該承受這一切的哦,何況她是笙樂,我必須救她,就像當初她甘願為了我殉情一樣,我不能自私到負了她的前世,還要因此而殃及現世。”秦軒像是悟到了什麼似的,說著說著,忽然眼角溢出兩行無聲的清淚。琉璃月聽得也是動容,也是為今之計,也是毫無辦法,如果能夠讓他們都能在一起就好了。然而世上的事情多是不完美的,就比如秦軒和笙樂,他們注定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