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輝才剛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白蘭地,酒瓶就被董沂峰給奪了過去,“咣咣”往自己的杯裏猛倒。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喂,沂峰。我是失戀了借酒澆愁,你又是唱得哪門子戲?”
此時此刻,兩個男人正坐在望月會所的頂層包間裏,酒桌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瓶,展現著這一晚他們兩人的戰果。
“哼,我也不知道。”董沂峰露出苦笑,“大概為了澆滅我身體裏每一個愚蠢的念頭吧?再也不能上那個女人的當,再也不能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石輝扭頭看了看他,哼道:“是啊!這些女人都是狠角色,前一秒還對你溫柔體貼,後一秒就鐵了心要跟你分手。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跟董嵐之間,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為什麼就是不肯諒解我?”
“石輝,咱們都著了這兩個女人的道。”董沂峰又把一杯酒灌下肚,“本來可以過得瀟瀟灑灑,何苦為了她們弄得這麼狼狽?”
“是啊!沂峰,想想我們過去的風流快活,現在簡直窩囊得豬狗不如。”石輝搖頭道,“大爺我發起狠來,立馬找個漂亮妞,給她點顏色看看。你也是,何苦還對那個裴倩鳴念念不忘,重新過回你的大少爺日子不好嗎?”
說完,兩個男人神情激憤,響亮地碰了一杯,顯得豪情萬丈。
“走,咱們這就上百樂門去,那兒的妞要青春有青春,要漂亮有漂亮,絕對比那兩個女人強上百倍。”石輝拍了拍董沂峰的肩,起身站了起來。
可是,董沂峰卻坐在桌邊沒有動彈。空氣裏環繞著微妙的氣氛,兩個男人的心中都產生了某種莫名的思想感情。董沂峰歎了口氣,繼續為自己斟了杯酒,說:“石輝,你去吧。我現在還沒那個心情。”
石輝頓時也萎靡了情緒,重新回到座位上,說:“你都沒那個心情,我就更沒有了。唉,我現在滿腦子除了王榕,根本想不了別的事情。”
“嗬嗬。石輝,你還好呢。跟那個王榕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要忘記總還容易。”董沂峰絕望地搖頭道,“我怎麼辦?我被那個女人拖了八年,連抗日戰爭都拖黃了。事到如今,她倒是拍拍屁股跟著別的男人跑了,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忘得掉?”
“喂,沂峰,感情可不能用時間來衡量。我跟榕榕雖然才一年多,但你知道我們之前有多恩愛嗎?你知道她對我有多好嗎?”石輝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我留一份,一有空就帶我出去玩,隻要跟她在一塊就全是高興的事……你說,我怎麼能失去她呢?沒有了她,我怎麼活得下去?”
董沂峰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說:“石輝,你是有戀母情結吧?我怎麼聽著,王榕像是把你當兒子在帶啊!”
“你管我?我就是喜歡跟她在一塊,我不能沒有她。”石輝說著又抹了一把鼻涕,猛地把酒灌進肚子裏。
“沒出息。”董沂峰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沒出息?那你呢?你在這裏喝什麼酒?”石輝憤怒地嚷道,“裴倩鳴現在算你什麼人?你連失戀的資格都沒有!”
董沂峰一怔,旋即被一種更加低落的情緒裹挾了。他把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裏,肩膀輕輕顫動著,隱隱傳來悶哼的哭聲。石輝有點被嚇到了,他從未見董沂峰哭過,更沒見過他如此無措而失態的模樣。
“喂,沂峰,你別這樣。我錯了,我說錯話了。”石輝趕緊道歉。
董沂峰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目光迷離而痛楚:“石輝,你說得對。我在那個女人的心裏,算個什麼東西?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從開始到現在,我的一廂情願也該結束了。以後,你好好監督我,如果我再為那個女人有一次不忍心,你就狠狠地抽我一頓。”
“嗬嗬,好!沂峰,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石輝握住了他的手,“就讓那些女人後悔去吧。以後,她們再哭著喊著來求我們,也決不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