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十三心中震撼,已經說不出話來,自加公子的舉動一向超出凡人所知,說是鬼才也不為過。可真的狠下心來連雁塔都可以交換給那個魔頭,世上還有什麼忌諱能夠束縛住自家這位公子?
“回去吧,回去吧。”東皇啟說著話,向來時的路走去,寬衣如幕,深深地蓋住了一方天地。初夏夜雨,本非淒涼,卻有了一絲秋天的肅殺之氣。青十三亦步亦趨,跟在東皇啟身後,玩世不恭的臉上滿是嚴肅,風雲將起,落幕之時還能剩下幾人?
“嗯?”蘇服第二天醒來看著珠兒手中拿著一盒胭脂,有些疑惑,隨後看著珠兒,眼神之中多是迷惑不解。因為剛剛睡醒,所以蘇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珠兒站在蘇服床邊,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怪怪的。
似笑非笑。
“怎麼了?”剛睡醒的蘇服迷蒙著雙眼,絕美的臉上有一絲慵懶,畢竟還沒有完全醒轉過來。
“小姐你自己看吧。”珠兒把胭脂盒子塞到了蘇服手中,然後站在一邊看自家主人的表情。
蘇服打開手中的盒子,裏麵是一方脂粉,還有一張疊的極為整齊的信紙。“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入眼一行小字,襯著描著紅線白紙,更顯素淨。
“這是誰送來的?”蘇服開口問道,文人墨客一般會寫一些詩詞贈與相識的姑娘,表明心意。蘇服也遇到過一些這樣的事,但卻從沒料想到自己在蘇州也會收到這樣的詩詞。莫非是那位趙家公子?還是不認識的男人送來的?
詞是好詞,對句工整,不說辭藻豔麗,達也別有一番精巧。難的是那一手小篆,寫的很是漂亮,這一份詞筆拿到那些肯慷慨解囊的紈絝子弟那裏去,少說也能換上百八十兩銀子吧。蘇服心中無奈,若是個富家子弟送來的還好說,直接拒絕就好,可若真是一雅士的心意自己就需要好好掂量掂量再回複了。
“嘻嘻,小姐,你猜猜看是誰送來的?”珠兒笑嘻嘻的湊到蘇服臉邊,古靈精怪本就是她的樣子,這些時日的動蕩之後穩定下來,珠兒也恢複了本來麵目。
“小蹄子,還不快說,不說可是要撕你嘴了。”蘇服佯裝氣惱,素手揚起拽住了珠兒的一隻耳朵。另一隻手作勢要撕嘴,嚇得珠兒連忙撲在蘇服身上,兩人頓時滾作一團,嬉笑打鬧起來。
“我說,我說……”在蘇服的攻勢下珠兒很快敗下陣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連聲喘息。
“小姐你力氣怎麼一下子大了這麼多?”
“說不說?”蘇服絲毫不理會珠兒的話,作勢欲撲,嚇得珠兒趕緊縮成一團趕緊求饒。
“是那個胭脂鋪子的老板今早送來的。”珠兒老老實的回答道,一想到今天早上楊柳下撐著傘的那人心中微微有幾分悸動。不是翩翩公子,沒有明珠寶佩,隻是幹幹淨淨的一身灰衣,一柄紙傘,自己在樓上看他遠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隻自由的雨燕,刹那失神。
“我看那小老板挺好的,比青十三那廝強多了。”珠兒憤憤道,對於青十三這個玩世不恭的樣子珠兒從一開始就討厭。還不如胭脂鋪子的小老板看著順眼。
“諾,拿著,你的小老板寫給你的詩。”蘇服把那張精心折過的信紙放到珠兒手裏狹促的笑道,又引得珠兒一陣羞怒。無奈自己已經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剛才一番激戰,居然會是自己敗下陣來,真是羞死人了。
“小姐,你的力氣怎麼一下大了那麼多,珠兒都不是你對手了。”兩人嬉鬧之後,珠兒坐在床邊看這自家小姐,一臉受傷的表情。無怪珠兒一臉受傷的樣子,因為珠兒方才百般掙紮也隻能勉強維持自保。不由得詫異,隻是幾天時間,自家小姐就長了這麼大的力氣?
蘇服自己也不知道,昨夜那一點微芒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好處。用脫胎換骨形容也不為過,隻不過這個過程很慢,很長,但一晚上就能夠改變至此,不得不承認造化神奇。
“力氣,沒有變啊?肯定是你這丫頭春心大亂,自己想入非非了。”蘇服接著調笑自家的小侍女,最後看著珠兒捂著臉落荒而逃,心中一陣暗笑。
“小姐太壞了,還是得那公子來治你。”落荒的珠兒說了這一句話便跑了出去,留下拿著胭脂獨自苦笑的蘇服。
“我怎麼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珠兒出了屋子去給蘇服拿早飯,剛轉過樓梯口就聽到了一個輕浮的聲音,珠兒一回頭就看到了倚在牆邊上的青十三。青十三靠著牆,手裏把玩著扇子,挑起一撇眉毛看著珠兒,臉上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