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十三端著幾盤親手做的菜放在蘇服麵前的桌子上,色香味具是上乘,便是蘇服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青十三則是一臉自得,著實有這份手藝的人不多,他恰恰是其中之一。
“醉蝦,我用的是最好的花雕……”
“青幫主,還是該叫你青老板?”青十三的介紹被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蘇服抬頭,樓門口站著一排氣勢洶洶的錦衣人。
“馬提頭,真是稀客,不過今天不好意思,沒有你的位置要不要改天再來?”青十三對著一身紅錦的來人陰陽怪氣的開口。
大慶有律例,一城雙府,一位州牧,一位提守。州牧屬文,提守屬武,兩者互不幹涉,武人不從政,文人不從軍。
提守之下設提頭,掌管錦衣,監察各路。事無巨細,具告提守,提守之上,總提三名,總提司在天都,掌管總提司的是東宮太監,身披黑貂,名為貂寺,天下之事意達天聽。
“不必勞煩青幫主,我就是聽說這裏出了點亂子,過來看看。”馬提頭向樓中跨了一步,軒轅鋒卻已經拎起長劍。
“今日樓中不待客,閣下還是止步吧。”軒轅鋒看著馬提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氣機充沛握劍在手衣袖隱隱鼓動,顯然武功又是有所精進。
“哦?若我一定要進這個門呢?”馬提頭看著擋在身前的軒轅鋒不屑的說,這裏是蘇州城,他不信有人膽大包天到在這裏跟他揮刀舞劍,馬提頭一身紅錦一隻腳前伸就欲踏入合酥樓。
“我劍由心,曲直為為道,一劍天曲。”軒轅鋒忽然閉上眼,雙手握劍,直挺挺的向前一送,沒有任何套路,也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簡簡單單的當胸一刺。
鋒芒如雪,蘇服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跟隨著那道軌跡,潔白如玉的手指在桌子上劃出一道直線,看著簡單卻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蘇服隻是旁觀,首當其衝的馬提頭則是狼狽的多,軒轅鋒並未手下留情,一劍遞出整個人也縱身向前,人隨劍走氣勢猛然炸開直刺紅衣提頭。
“好膽!”
紅衣提頭一聲暴喝,正要踏入門口的右腳發力,橫移丈許堪堪避過軒轅鋒一劍。瞬息之間殺氣盈野,兩人身影交錯,街上路人紛紛避讓,生怕自己出一點聲音都會成為再次交手的預告。
蘇州這一陣子已經發生了好多起武人廝殺的案子,連城邊的三歲屁孩都知道見到打架不能上前湊熱鬧,畢竟打架死人的案子一天比一天多,沉沉的壓在平頭百姓身上像是一道揮之不去的烏雲一般。
“好身手。”紅衣馬提頭看著街上從中斷開的一塊青石板眼神一變。石板隻是被軒轅鋒的劍氣輕輕劃過便斷為兩半,這樣犀利的劍氣早就超出一般武人的想想。畢竟劍氣隻是傳說裏的東西,大家打著哈哈,酒館裏吹噓,真正的劍氣極少有人見過。
“蘇州提首府,馬超。”
看著眼前提劍的青年,馬提首嚴肅的開口,麵前男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身手隻怕是出自那幾處神秘的宗門,不由得他不慎重對待。
“青幫,軒轅鋒。”
馬超聽到眼前男子自報家門居然是青十三的幫派儼然有些異樣,一個蘇州本地的混混勢力什麼時候能請到這樣的武人當打手了,又何況什麼時候入了品級的武人如此不值錢了。
“蘇州雖然魚龍混雜,但還容不得你們這幫地痞流氓來維護秩序,還是希望青幫主能夠好自為之,不要耽誤了自己。”
馬超自知今天這事一時擺不平,況且上麵官府中一直有人壓著若是敲打,如此也就夠了。
“馬提首走好,青某便不多送了,不過最近聽說州牧大人心情有些不好,嘿嘿……”青十三狹促的笑了笑,言外之意,上麵的某些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此事與爾等無關,我身為蘇州提首自當維護一方安寧。”馬超說完之後頗有氣勢的一揮手帶著手下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竟再也沒看青十三一眼。
蘇服輕輕捏了珠兒的手,珠兒順著蘇服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屋簷下立著一名中年道姑,發現二人看向自己道姑微微頷首並未在做出任何動作。
青十三正和軒轅鋒勾肩搭背私下裏不知道謀劃著什麼,蘇服和珠兒對此興致缺缺,東走走西逛逛,卻發現了胭脂鋪子的木姓老板正在和一名女子說話,手上拿著兩個盒子。
女子拿著盒子急匆匆的融入到人群中轉眼沒了蹤影,木老板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回身就看到蘇服和珠兒兩個人俏生生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