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硯給一個包廂的客人們送完酒水出來,正活動著筋骨,估摸著快下班了,心情不錯。然而在樓道裏卻看到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員工正在爭執著什麼。
“你們幹嘛呢,客人這麼多,你們還有空吵架?”萬硯走過去,涼涼開口。
“那些蝦米客人算什麼?現在樓上豪華vip包廂的客人談事情,劍拔弩張的,大家都不敢去送東西。好不容易小張鼓足了勇氣進去,結果太緊張一不小心碰翻了杯水,被扇了一巴掌,雖然給了不少小費,可那一巴掌,打的她半邊臉都腫了!然後就更沒人敢進去,可客人們點了很多東西,沒人去送,現在正發著脾氣呢。”一個年輕姑娘說。
大熱天來夜宴這種地方打工的基本都是些愛找刺激的大學生,工作不累人,工資很高,十分的誘人。不過絕大部分人潔身自好,寧可去餐廳刷碗送外賣也不肯接觸這種是非之地。
“怎麼,小費很多?”
萬硯挑了挑眉。
“是啊,小張出來的時候又是哭又是笑的,也不知道是該替她高興還是該替她悲哀。”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說,“我是男人,要實在沒人願意去就我上了,反正吃豆腐也吃不到什麼。”
旁邊還有一個男生靠著牆壁,手裏叼著支煙,怏怏開口:“什麼啊,上回我去送水果,一個富婆又是摸我手又是拍屁股的,就差讓我脫衣服了,想起來就惡心。我勸你別了吧,萬一裏麵有男人就好你這口呢。”
高瘦男生抖了抖,不言語。
“既然來了這種地方就該有點被調戲的覺悟,怕這怕那,不如趁早回去乖乖念書。要送的東西呢?我去。”萬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朝男生說道。
“在這在這,萬硯姐你悠著點兒,裏麵的人可不好惹得。”男生見有人接這燙手山芋,忙把托盤遞給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我有分寸。”
萬硯理了理著裝,接過托盤,向樓上走去。
見萬硯離開,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好奇的問道:“剛才那是誰啊,看起來挺年輕的,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怎麼感覺那麼老道。”
“哼,老道這種東西可是要靠練的,經曆的多自然就老道了。”吸煙的男生掐滅了煙,直起身子,接著道,“vip的事有人頂著了,我們也別處這閑聊,趕緊幹活去,說不定能從蝦米們那多撈點。”
片刻,幾個人作鳥獸散。
萬硯端著托盤來到頂樓,進門前深吸了口氣,收腹挺胸,揚起甜美的微笑,伸出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房間裏坐著十幾個人,很分明的兩個派別,鬧心的音樂在包廂裏回放,卻並沒有人在唱。
萬硯誰也沒有多看一眼,隻微笑著走向玻璃桌的正中間。
“怎麼換人了,之前那個小姑娘上哪去了?”右邊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壞笑著說。
萬硯不急不躁,鞠躬35°問候:“先生很喜歡剛才那位小姐嗎?我覺得我並不比她差,您這樣說會很傷我心的。”恰到好處的笑容,從容不迫的態度,無一不使男人感到心情愉悅。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膽子大的,剛才那個跟個烏龜似得,畏畏縮縮,看的我就煩。”
“嗯,她平時膽子比較小,又是新人,難免出錯,打擾先生雅興了。”萬硯將酒杯依次擺放好,又將酒依次開瓶。
就在萬硯和男人聊的還算和睦的時候,左邊一個穿著西裝,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在看到萬硯的時候卻是眯了眯眸,右手習慣性的轉著左手中指上的銀戒。幽冷的燈光忽閃忽閃的照在他臉上,一抹邪氣的笑容勾起,就好似尋找到獵物的獵人一般。
當獵人的槍栓拉起時,獵物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