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點兒都沒有想過要靠近他嗎?
她幫他尋找依雪救治玉衣,也隻是為了撮合他和玉衣嗎?
她之前開開心心地跟月錯走得很近,現在又毫無避諱地去跟詩仙相處……也是在變相地跟他說明她並不在乎他嗎?
她絲毫沒有反抗就把兒子星寶送到了國子監讀書,之前她不是很緊張那個寶貝兒子嗎?現在連他的兒子也不想養了是嗎?
如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就是真的對他沒有感覺了。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還能是哪樣?
明明這種種情況都發生了,如果說每一條都是巧合是誤會的話,那麼,嗬嗬,這世界上也就沒有什麼矛盾是不能用誤會解釋的了。
這種種的種種,忽然間都如同山巒般沉重,密密實實地壓在龍瑾岩的胸口上,不留一絲縫隙。
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其實可以張口去問她的,比如此時,她正在沒心沒肺地東張西望,偶爾探究地看上他一眼。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這其中的每一條都讓他覺得難以啟齒。他該怎麼問,從哪一條開始?問了之後,等著看她嫣紅的唇驚愕地咧開,然後哈哈大笑,將他曾說給她的那句“自作多情”再給他還回來麼?
他還沒有那麼作孽。
光是想想,都觸目驚心。
光是想想,就丟盔棄甲。
原來這就是,不戰而敗。
一時,有風吹過。龍瑾岩平時裏剛毅英俊的麵孔,此時在陽光的散射下,折射出令人觸目驚心的落寞。隻是這種落寞隱藏在他隨風飛舞的烏發裏,除了他自己誰也體會不到。
樂樂就沒有體會出來。
此時她隻是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迷茫不解地看著龍瑾岩,回味著龍瑾岩剛才的問話。
他問她,她為什麼會那麼無私,舍身忘己地幫著玉衣找依雪。
樂樂心中真是憂傷,龍瑾岩這是怎麼了,傻了嗎?!
看她奮不顧身地去找依雪,他心裏早高興死了吧!
這會兒又裝模作樣地這樣問她,好像她當初是懷著什麼目的似的。
她尹樂樂人品是不算高尚,但是龍瑾岩這樣想她,著實讓她委屈難受了。
不過,在這個心中隻有羅玉衣的人的麵前,她何必要表現出自己的委屈和傷感?等著他再賞賜自己一句“自作多情”嗎?
嗬!
何必。
淒淒慘慘,不如灑脫。
樂樂的眼底好像閃過一抹憂傷,隻是很快又消失不見。好像一池春水微微一蕩,接著便恢複明鏡一般的平靜。
平靜之後,抬頭再看龍瑾岩,此刻他墨玉一般的發絲正在被風吹亂,樂樂沒心沒肺地嘿嘿一笑,道:“這個造型很別致嘛!”
龍瑾岩也已調整好了情緒,咽下滿腔愁緒,像往常那樣嫌棄地瞥她一眼,道:“那是。玉衣為本王綰的發,自然跟別人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