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飛想起了曾經屬於他的那些人和事,陸寒夜、赫連澈,軒轅紫雲、楊如意,南辰國,東煜海天……有多遙遠了?自從軒轅紫雲死後,他幾乎都快不記得了,甚至他這會兒裏聽到“哥哥妹妹”,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有個妹妹叫做“秦雲朵”,想起自己也曾是某個國家的皇子。(這裏幾位人物和國家出自小荷朵朵的係列《邪魅君王潛逃妃》,已完本。)
風輕雲淡,好像他秦雲飛,真的已經風輕雲淡。
所以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竟充斥著一種宿命的憂傷,一種幾乎不符合秦雲飛一貫風格的憂傷。
樂樂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秦雲飛的意思,不過接著也就品嚐出了無奈和傷感的味道,也就有些不高興:“秦雲飛,該罰一杯!說得這麼淒涼,存心壞我興致呢吧!哼!”說著,親自端著酒杯給秦雲飛灌了下去,看他差點兒被嗆到才開心。
“哈哈哈!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得喝,喝高了才高興!”其實她這個一碰杯就會醉的,早已經高興到了頭頂上了,一腔大吼大叫的情緒早就蠢蠢欲動,急著噴薄而出,這會兒見所有人都喝過了酒,覺著終於輪到她了!
程無良眯著眼睛看著樂樂,心中猜測著她下麵的反應,果然,她終於“如他所願”了一次!
“我給你們唱首歌!”樂樂笑眯眯地,卻找了半晌沒找到酒瓶子之類類似於麥克風的東西;看她如此執著,頭大的程無良隻好很好心地遞給她一截胡蘿卜,樂樂這才滿意地接過放到嘴邊,還按了一下貌似是習慣性地去打開開關。
“難得齊聚,我給大家唱個高興點的!就唱‘快樂老家’吧!”樂樂還很有情調地自己找了個高一點兒的地方,權當舞台——她站到了椅子上!
“小九你……”龍瑾岩本是要去拉她下來,卻被程無良和北冥墨攔住了——“由她吧!”雖然看她出糗很不夠意思,但是——機會難得啊!
程無良等著她的“快樂老家”,卻不料樂樂一開嗓子,徹底把他送到了老家——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不止是高了,還傻了。
這是這個時候幾個人同樣的感受。
隻是很多年以後,每個人坐在時光的陰影裏,品著酒遙想當年的時候,在場每個人的腦海裏都會浮現出樂樂搖晃著唱歌這一幕,縱然唇畔笑得苦澀,卻都是他們最舍不得刪除的記憶。
就像此刻,北冥墨若有所思,看著樂樂的開心,好像隻有她過得開心,他才會安心;
月錯想笑,卻笑不出來,樂樂總是給人最燦爛最陽光的一麵,他想陪著她,永遠這般單純開心;
秦雲飛聽著她的歌,深深湧起共鳴,大海,那曾是他的故鄉,他愛過恨過的地方……
而程無良,早就笑岔了氣,隻是笑道最後眼角卻微微濕潤,竟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在他胸口蔓延,似乎有回憶正在升騰,他看看樂樂,又驚異地看向龍瑾岩。
龍瑾岩也在瞬間被電流擊中般,跟程無良對上目光,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