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心一痛,深深的皺起了眉,師傅明知道玫瑰她們對自己多重要,她說這種話,就算不是明著阻止她,卻也是在比她選擇。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現在她特別了解天野的那天是怎樣的心情。
“好吧。”容嘉喃喃的說道。
半響,兩人都沒再說什麼,容嘉淡淡的說了句:“師傅再見。”
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將臉埋在沙發裏,眼角湧上絲絲淚意,容嘉左右一蹭,直接抹在了沙發上。
女子將電話收了起來,男子扭頭,“容嘉的電話?”
女子點了點頭卻無言以對,辰逸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的師哥說,也可以說她是在逃避吧。
有些事,她選擇一個人躲起來舔傷,不喜歡剖開來。
“依然,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男子將手背在身後,神色不變的說道。
依然咬了咬下唇,臉上盡是憂鬱,依然、依然、已經有多久沒人叫過她這個名字了,嘴角微微一勾,搖了搖頭,“不了,那幾年實在是太累了,我沒那個力氣再去掙、搶、鬥。在這裏的日子很安逸,我已經不想再去麵對那一切了。”
臉色蒼白,聲音中帶著無力與滄桑。
三條人命橫在兩個人中間,這是怎麼抹都無法抹去的,就算她出現又如何,隻不過是徒增一些悲哀,讓更多的人痛苦而已。
男子無言,淡淡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依然真的沒有去打聽過關於他們的一點消息,可作為她的師兄,他怎麼忍心看她這麼難過,這些年,他一直在暗暗的幫助著薄辰逸。
辰逸七歲那年被送到美國,他便出現在薄辰逸的身邊,無意中發現辰逸身體裏的毒,回國調查了一番,花了好長時間才根治。
這件事,就算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他敢肯定,這是於雯做的,那個女人惡毒的不像話,竟然對一個幾歲的孩子動手,如果不是他,辰逸能不能活到這個時候都難說。
他對於雯是憎惡,可他更恨薄西澤,竟然放任於雯去做這些。
難道他真的恨上了依然,連帶著也這麼冷落辰逸。
可當初的事又怎麼能說是依然的錯呢,要怪隻能怪命運弄人。
後來,他便一直暗暗的關注薄家的一舉一動,一開始,薄辰逸是受挫的,可有他在,怎麼可能讓辰逸受了委屈。
隻要是動了薄辰逸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好受,不能出麵,依舊能讓他不受一點委屈。
至於外界說,薄辰逸有後台,顧忌著,不敢動薄辰逸,他對這個效果更是樂見其成。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師兄都支持你。”男子肯定的說道。
說完,男子便轉身離開。
瞬間,涯邊隻剩依然一人,默默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到一張照片。
照片上,小男孩一身天藍色的製服穿在身上,背著一個小小的書包,身子筆直,烏黑的發絲,如墨般黑的發亮的眼眸,白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隻是眼睛上方那兩條好看的眉毛始終擰在一起,叫人看著都恨不得幫他抹平。
這張照片是她出島的時候去薄辰逸所在的幼兒園,守在門口抓拍的。
那個時候,她真的恨不得撲上去抱抱他,可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這麼小的孩子正應該在父母身邊享受著至高無上的疼愛,看周圍的孩子都有父母接送,麵帶笑意的撲在父母的懷裏,可她的辰逸卻什麼都沒有,薄家隻派了一個司機來接,一個人形單影隻,神色中盡顯落寞。
田依然隻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這一切都是她給的,是她該死。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應該那般執著。
傍晚。
薄辰逸從薄氏回來,車停在了家門便看見裏麵一片漆黑,不由得心裏一突,眼皮微微跳動,車門一關就跑到了別墅的門口,神色慌張,手微微有些顫抖,轉動門把手,擰開,打開玄關處的燈,昏暗的燈光並不是那般明亮,照射在地板上,將整個屋子渲染出一種黃昏日落的美感。
屋內一片寂靜,薄辰逸閉住了自己的呼吸,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懼中。
薄辰逸默,難道這次她又不告而別。
環視了一圈,沒有人影,抬起步子準備上樓,剛走到樓梯口處便聽見客廳有微弱的呼吸聲,薄辰逸回頭,便看見一個小人兒窩成了一團,蜷縮在沙發上,遠遠看上去小小的,卻明顯的看得出,那個小人兒便是容嘉。
原本已經懸到嗓子眼的心瞬間便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嘴角浮上一絲無奈的笑容,薄辰逸轉身,放慢腳步,輕聲地走到容嘉身邊,見她依舊還在睡著,幾縷發絲鬆散的搭在臉上,薄辰逸伸手挑開,看著她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