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地板,寂靜的隻能聽到空曠的腳步聲,齊嘯天一身純黑色的便裝,腳下也是一雙黑色皮鞋,和白天那身白衣大褂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樣子。
好似一個是天使,一個是夜間撒旦,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齊嘯天性子本也不是現在這樣的,隻是......那件事對他的影響太大,所以他才會是現在的這般模樣。
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他肯定是接手家業,絕不會從醫。
齊嘯天靜默的站在某間病房外麵,透過玻璃窗看向裏麵,看到裏麵的人兒依舊沒有醒來,微微抿了抿唇,眼神閃爍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其實,他此刻早已經下了班,隻是因為放心不下容嘉,所以才留了下來。
一進病房,齊嘯天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放輕了動作,眼睛還時刻盯著床上的人兒,一舉一動好像生怕驚擾了躺在床上的人兒一般。
齊嘯天看了眼旁邊的實木椅子,輕輕拉動,放到容嘉的床邊,然後坐下,安靜的看著她。
女子彎彎的細眉依舊還是緊皺著,一張臉顯得有些蒼白,明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絲陰影,嬌嫩的唇顯得有些幹涸,齊嘯天拿起桌子上的棉簽,沾上溫熱的水,幫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擦拭著。
看著容嘉那嬌嫩的唇瓣,齊嘯天隻覺得喉嚨處有些幹涸,心跳微微加速,臉也有些熱了起來。
上次在‘紙醉金迷’見到容嘉,看到她和薄辰逸在一起的感覺那麼好,他是羨慕的,卻也是心痛的,他試著找了幾個女人,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動了情,還是隻是因為寂寞了太久,可最後他發現,不管是濃妝豔抹型的,還是小家碧玉型的,都入不了他的眼,甚至連看都不想看。
那個時候他便明白,也許這次真的栽了,還栽在了不該栽的人手裏。
本以為自己和容嘉之間,除去薄辰逸不會再有過多的交集,卻不想,上天竟然給了他這樣的一個機會。
說實話,這次,他真的存了私心,他想,即使不能和容嘉在一起,不能插入辰逸和容嘉之間,但他也可以照顧她一天,守著她一次。
以後,這也許是他一生的回憶。
雖然,他不知道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容嘉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齊嘯天微微傾身的靠近自己,自己的唇上還有些許溫熱的濕濡感,容嘉微微皺眉,偏了下頭,齊嘯天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訕訕的收回了手,然後輕咳一聲,淡淡的開口道:“你覺得身體好些了沒?”
聽到齊嘯天的話,容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掃了眼周圍,白熾燈光下整個屋子顯得異常的光亮,隻有淡藍色的窗簾下隱約露出一片漆黑。
“我怎麼在這兒?”容嘉淡淡的問了一句,然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她記得,那晚遇到雷海之後,是顧煜澤忽然出現,然後帶她去了醫院,拿了藥,接著去了他的家裏,怎麼......她怎麼會在這。
“早上顧首長將你帶過來的。”
齊嘯天說完,容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顧國業......
這樣看來,他應該猜到自己是誰了吧。
容嘉下意識的看了門口一眼,卻發現房門緊閉,根本不像有人會進出的感覺,心猛然一緊,看來顧國業也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容嘉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既然當初能狠心將‘自己’拋棄,就證明‘自己’不夠重要,反正他們也有顧心雅這個孫女,多一個少一個也都無所謂了。
無數次的對自己說不在乎,沒什麼可計較的,反正被拋棄的也不是真的自己,隻是,心裏還是覺得難受。
尤其是顧煜澤,說真的,自己還是很喜歡他的,如果有這樣一個弟弟,想想都覺得不錯,還有那個‘媽媽’,跟她想象中的額娘完全就是一樣的,笑容中都帶著親昵和暖意,讓她不自覺的想靠近。
想到這兒,容嘉淡淡的笑了笑,心底有一種叫做甜蜜的東西開始冒了泡。
容嘉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逃過齊嘯天的眼睛,本來顧首長的忽然出現就夠引人深思的了,現在看到容嘉的反應,更堅定了齊嘯天心中的猜測。
容嘉和顧家肯定關係匪淺。
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呢,總不能是為顧煜澤定下的未婚妻人選吧......
片刻,容嘉便回了神,齊嘯天是醫生的事她是知道的,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在照顧她吧,雖然齊嘯天給她的感覺有些別扭,可他畢竟照顧了她一場,怎麼都應該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