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些冰冷的話,卻沒料到,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如墜冰窖,她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我早就應該想到,她那看似粗鄙庸俗的言行下,應是有一顆敏感至極的心。那一刻我是恐懼的,看到了她眼裏的訣別。從未有過的絕望圍繞著我。然後,就像心被抽空般,她走了。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靠拚命的忙碌來逃避某樣東西,從她走後,整個流雲山莊內的病患,我都不會錯過,甚至隻是頑童擦破點皮。我努力的逃避心裏不斷冒出的質問——她,會回來嗎?
這天,我為莊內一個名喚小牧的少年診治。相當棘手的一件事,蘇媚在我旁邊念叨個不停,更加攪亂我的心神。仿佛從天而降的救贖
“醫者的靈魂”,所謂“麻沸散”,以及熟練的後勤工作,靈魂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就是她,就是她”
沒錯,我長久以來的知音,我心裏歡欣鼓舞。可她卻滿不在乎的,滿不在乎我苦苦追求的,天,我突然嫉妒的發瘋,自卑的,發瘋。
白玉般纖長的手指輕觸趙妮兒剛剛用過的茶杯,食指沿著杯沿溫柔的撫摸,好似在撫摸戀人的唇,紀雲若朱唇輕啟,說出話很快散開在空氣中,他說“我不想和你成親,哪怕——,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守護的淨土。不能——”
這幾天流雲山莊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莊內來了一位畫師,據說此人的繪畫造詣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尤善畫美人。加之此人相貌清俊,絕對是屬於那種青年才俊,前途無量的人物。引得莊內上至老夫人,下至丫鬟婆子,隻要是雌性生物,都往那人身邊轉。
前兩天我也跟著去湊了湊熱鬧,讓那人給畫了一幅肖像。待畫好後,一時旁人稱絕,道是形神具備。可我橫看豎看也看不出哪點好?論逼真,這畫還不如前世一個三流畫家的素描,論神韻,那也得被畫的人有啊,咱這種胡蘿卜能和“蒙娜麗莎”,“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比?咱沒那恬靜,也沒那如詩的憂鬱。
好吧,就算是他畫的好,我這顆大頭蒜也頂多平時裝裝水仙花,到底沒那水準,欣賞不來。無聊之下,我又窩回自己的院子。可古人畢竟不同,不像我隻慣於欣賞素描,油畫,漫畫。同樣的,她們對中國繪畫具有本能的欣賞能力。對於那人的水準,她們比我有立場評價。所以,府裏的太太夫人們,正纏著那畫師呢?當然這些人中絕對有紀雲若的那幾房小妾。‘紀雲若早晚會戴綠帽子’我惡毒的想。
“啪!”又一張宣紙被我,揉成一團扔進竹簍裏。我現在正在幹一件很可笑的事——企圖回憶起雜交水稻的培植方法。說出來丟人。
其實從我受到打擊以來的這幾天,我並沒有太過消沉,因為那個方法畢竟太過急功近利,隻不過我這個人生性懶惰,又沒耐心,能用到那方法自然是最好不過。如今希望破產,也隻好踏實的一步一步來。
幾天來我主動和紀家幾個大型產業的中上級管理者接洽,了解了這些產業的從購買原料到生產流程再到銷售方法的明細情況。適當的提出了有助節縮成本,提高效率以及銷售率的方法。我不敢把手伸得太快,我的目的隻是適當的展示自己的經營才能,以此達到紀家的人對我另眼相看的目的,要取得他們的信任明顯在短期內不可能,但,我會找到機會的。所以我在召見負責人的時候邀請的大部分是受蘇遠塵勢力所控製的人,這樣既能在紀方達到展示才能的目的,又能討好蘇方,好讓蘇遠塵放鬆對我的警惕。但,我提出的超時空的方案必然給他們帶來巨大的衝擊,屬於紀家的這小部分人,不,哪怕是隻有一人在場,也絕不會漠視此事,這一定會以難以言喻的速度散播至紀家一方。到時人人都知道他們的當家主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了不讓這麼個人才落入敵對勢力,不用我找他們,他們也自然會來找我。之後,我要做的就是獲取他們的信任。顯然,我的目的已經初步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