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安洛初坐在計程車上,有點落寞,他沒有追出來,想想,竟然自己搖了搖頭,自己究竟在失望什麼呢?他為什麼娶她,她忘了嗎?
顧夫人見她回來,關切地問道:“你們那麼急急忙忙跑出去,出什麼事了嗎?”
安洛初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今天要簽約,順手關了他的手機。”
“那,沒事吧?”顧夫人繼續問道。
“現在沒事啦!”安洛初無精打采地回答。
雖然安洛初這樣說 但顧夫人看她的臉色早已猜出點端倪,幸災樂禍地說道:“還好沒事,要不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安洛初微怔,顧夫人語氣卻又多了幾分尖酸刻薄:“你說你身為仰辰的妻子,整日在家閑著,不能替他分憂解愁就罷了,現在可倒好,你還要妨礙他的工作,真不知道你心裏怎樣想?”
安洛初動動嘴唇,想說什麼,但是顧夫人不耐煩地說道:“算了,算了,真不知道現在的女人都是怎麼做人家的妻子的?”然後,在安洛初的錯愕中,顧夫人上樓,門砰地被關上,安洛初覺得自己都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以前,顧夫人對她充其量隻是冷淡,她隻是偶爾覺得失落,內心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呢?突然的尖酸刻薄讓安洛初覺得無所適從。
這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還不能適應?”
安洛初轉身,臉上是受傷的表情。
顧仰光笑笑,淡淡地說道:“要是成不了顧仰辰身邊的香餑餑,你就不該指望她會給你好臉色看。”
原來是這樣,安洛初突然明白為什麼顧夫人對她總是忽冷忽熱,她釋然地笑笑。
“你笑什麼?”顧仰光很奇怪。
“這樣挺好。”安洛初很坦然。
“什麼?”顧仰光愈發奇怪。
“她要是對我太好,我反而會覺得不自在,不知道該怎樣去做。也許,我就是那種有福不會享的人,寧願別人將我忽略掉,而不是時時刻刻關心我照顧我。這樣的話,是不是別人對我不好才是理所應當的呢?”安洛初說得風輕雲淡。
顧仰光怔在那裏,這個女孩,總是給他莫名的感動。片刻之後,他的聲音又開始有點漫不經心:“我不是提醒過你,這個家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親情。看你剛才那難過的樣兒,哼,這就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安洛初有點無語,她問道:“你這是安慰我還是埋汰我?”
“看你怎麼理解,我無所謂。”顧仰光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要是安慰的話,我不得不說,你實在太不會說話。”安洛初很認真。
“要是埋汰的話呢?”顧仰光饒有興趣。
“那你就是很欠揍的那款。”安洛初沒好氣地說。
顧仰光爽朗地笑了,這個女孩,很有趣。無意間,掃到她修長手指上熠熠發光的戒指,他好奇地問道:“戒指很漂亮。”
“是嗎?”安洛初打量著手上的戒指,它的名字是“唯戀”,但是她的眼前卻浮現出顧仰辰看鍾晏時的眼神,突然覺得有點諷刺,她緩緩地摘下了戒指。
顧仰光注意到她眼神裏的失落,問道:“怎麼啦?”
安洛初搖頭,說道:“沒什麼。”
顧仰光沒再追問。
安洛初握著戒指回了屋,她拿出裝戒指的盒子,將戒指放回了原位。
晚餐的時候,顧仰辰竟然出乎意料地回來了,顧夫人以為他不會回來吃飯,所以沒有浪費精力陪同安洛初和顧仰光兩個在她看來毫無利用價值的閑人吃飯。偌大的餐桌上,隻有安洛初和顧仰光,他們似乎有說有笑,隻是看到顧仰辰的那刻,竟然默契地住了嘴。顧仰辰微微皺眉,表情很冷漠。安洛初想到中午的事情,臉色冷淡下來。而顧仰光匆匆扒拉幾下碗裏的飯菜,放下了筷子。
不是剛開始吃嗎?安洛初有點疑惑地抬頭看他。
“安洛初,你慢慢吃。”顧仰光還是那種玩笑的語氣。
但是,顧仰辰眉頭皺得更深,他冷冷地開口:“按理,你該叫她大嫂。”
怎麼回事?安洛初有點奇怪,在她的印象裏,這對詭異的兄弟都懶得搭理對方,他們似乎視對方為空氣,更別提開口說話。安洛初還沒回過神來,顧仰光對著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征求過她——當事人的意見,她對我直接叫她名字沒有異議,安洛初,是吧?”
好像是這麼回事,她並未太在意稱呼這個問題,但是氣氛裏好像稍稍有了火藥的味道,安洛初可不想因此引發他們兄弟的戰爭,他們和睦不和睦,不關她的事,但是要是由於她,讓他們兄弟關係惡化,那她就是難逃其咎。於是,她忐忑地說道:“我覺得稱呼是什麼無所謂,反正大家知道是那麼回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