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斐打電話過來。失望中帶著一絲驚喜。若千音總是裏不清楚自己的情緒,這樣的感情總是那樣的糾結。
若千音有些恨這樣舉棋不定的自己。
“音音,怎麼總是關機?”若天斐在電話的那邊焦急地問著。最近事情很多,每次忙完時,已經是深夜,他想著在外的女兒,每次都忍住了,不給她打電話。
若天斐想著,讓她安靜地在外一個人生活,總好過讓她在麗淩承受那麼多流言蜚語的好吧。
目前這個局勢,若天斐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想著自己的妻兒,他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恨自己。
若千音咬著唇角,靠在牆壁上,懶懶地開口:“有事情要做。”
然後,父女倆陷入了沉默當中。若千音想要掛電話,可是忽然被什麼僵硬了手指,她沒有辦法按下掛斷鍵。
沉默了一會,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咳嗽聲。若千音的心忽然一緊。
坐在一邊的爾言初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淺淺飲一口手中的紅酒。
“你…”若千音咬了咬唇角,“怎麼了…”
現在,怎麼連關心都是那麼不自然?若千音有些恨自己的不孝,卻始終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父母,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邊沒有說話,隻是傳來陣陣咳嗽,然後聽見了吳嫂的聲音——“老爺,該吃藥了。”
若千音不禁握住了手機,更湊近了耳蝸一些,生怕漏了什麼聽不清。
若天斐喝了藥,然後平緩了呼吸,故作輕鬆地說著:“隻是小感冒,喝藥了就好了…”
若天斐還是很欣慰的,至少他聽到了女兒的關心了,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不是嗎?
“哦…”若千音咬著唇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音音…”若天斐試探性開口喚道,眼前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他看著那和諧的笑容,不禁疲憊地垂下眼簾。
他,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倘若不這樣的話,他該怎麼保護她們?
若千音轉向窗外,耐心地等著父親後麵的話。
“音音,爸爸和媽媽都愛你…”若天斐忽然含淚顫抖著說。
若千音被父親忽然而來的表達驚住。曾幾何時,父親也說過愛她,說過愛媽媽?現在,他再說這些,會不會顯得太沒有意義了?
“爸爸知道,發生那麼多事情,你心裏一定很不好受,一定怪爸爸媽媽,對不對?”若天斐捂著聽筒咳了兩聲,然後語音疲憊地接著說道,“音音,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記住,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晚了嗎?”若千音的眼睛紅透,心也涼到底穀。
看著眼下繁華的夜景,若千音的手撫上落地窗,慢慢攥緊了拳頭,卻又無力地鬆開。落盡繁華,總是無情占滿心扉,看盡一切,還是心酸不盡。
爾言初放下手中的紅酒杯,看著那抹失落的身影,他不覺心疼。
家裏發生那麼多事情,他明白她心裏的苦。一個人在江都生活,或許她麵帶笑容,可是他明白,這樣的她也隻是偽裝著快樂罷了。
若千音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關了手機,然後慢慢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抱著雙膝深埋首,這樣的身影,落滿疼痛。
當初那麼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女兒會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