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黑的夜,唯一的消息,便是若千音打了電話給輔導員請病假。
當賴文旭打電話給韓少寅的時候,韓少寅差不多跑遍了整個江都。聽到她告了病假,然後手機又是繼續的忙音,他靠在高高的霓虹燈下,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卻還是不住擔憂。
站在那扇緊閉的門之前,韓少寅感覺到一絲疲憊。
尋找的過程中,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懂她更多,怎樣才能護她更好。
而現今,他連找她的方式都是瞎撞,沒有一點目的,甚至不知道她會去哪裏,會去做什麼。
若說是哥哥,他怎麼配得上?
那年,她在他的懷裏慢慢閉上了雙眼,眼角的淚水濕透了他們所有人的心,後來,他幾乎忘記了該如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他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賴賴。
賴賴在哭嚎中醒來,卻連靜最後一麵都不曾見。賴賴怨他,打他,卻也知他內心的傷痛。
韓少寅的笑,原本是毫無雜質的,可如今,夾雜的成分太多,他甚至不知內心的痛,內心的信念便是護著賴賴。
若千音的出現,始料未及。
那一處林立的影,總能讓他眷戀起以往來。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情,相似靜,卻又是那樣模糊不清。他走近了她的人,卻走不進她的心,甚至都不曾允許他靠近。
他知道,她的世界裏隻允許別人的愛張弛有度。她的界線總是刻劃地那麼清晰。他想護著她,不需要任何回報地,隻是想要護她在安全地段。可是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實現。
韓少寅靠著古典式的門,身慢慢滑落,然後抵著門坐下,頭深埋膝間,倦怠感突然襲來。
他不敢想,誰才是若千音的背景,誰才是她的權勢。
是他嗎?或者是,或者不是…他倚仗誰,誰來倚仗他?
騰皇財團是他的背景,卻不是他的天。他甚至,不知道若千音真正的家世背景是怎麼樣的。
取出袋中的黑色錢夾,翻開,便是一張存放已久的錢包照——每到深的夜,他都會看著這樣美的笑顏低思,咀嚼著滿身的思念。
靜,為何來了又走,走了又留?
他永遠忘不了靜最後一次握緊他的手,懇求他好好照顧賴賴,好好照顧自己,那種擔憂和眷戀,怎能忘懷?
若千音,是你的魂,你的不舍嗎?
還是你變換了模樣,補償賴賴和我空缺?
可是,怎能讓她處在替代的位置?韓少寅咬著唇角。可他怎麼會留不住若千音的一絲笑顏?
合上錢夾,韓少寅努力想著護她的法子。
奈何腦中一片混亂。他不知,就算有法子護她更好,倔強如千音,肯不肯接受。她是獨立勝男兒的女子,從不輕易接受別人的好。
手機鈴聲響起,看看顯示,一陣期待繞上心頭。
“有消息嗎?”韓少寅直接問道。
許是說了沒有消息,韓少寅眼裏剛剛才泛起的一抹期待馬上褪了去。
“如果有消息了,馬上告訴我…”韓少寅隻能說。
韓少寅點點頭,道:“見到她,我才會安心。我答應過靜要照顧賴賴,答應過賴賴要照顧若千音,這是允諾。”
那邊像是沉默了。韓少寅也咬著唇角,不說話。
“我知道…”韓少寅的聲音有些低沉,麵上的表情陷落在湖底。電話那頭說的那些,他怎麼會不知道?
“那是她的自由,我…”韓少寅苦笑一聲,“怎麼能幹涉?”
斷了電話。頭向後仰,抵上了門,堅實的觸感,那樣冰涼。合上雙眼,鳳目狹長如細流,額間的細發閑散地落下,增添幾分清秀。
她的自由,怎麼能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