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近秋,天氣漸漸變的有些涼爽,長孫府內,長孫夫人的貼身丫鬟翠雲站在主屋外的窗前,從窗戶處向裏望了望,有些踟躇該不該進去,已經近傍晚了,夫人下午休息直到現在還沒有醒,想了想,走到門前推門進入,繞過小廳,放輕腳步走入內室。
內室的左側放著一個雕花的梳妝台,正中央靠牆處是一張雙人的紅木大床,藍色的床帳隨著右側半開窗戶吹進的風輕輕飄蕩著,窗戶下的一張軟塌上肖語琴側躺在上麵休息。
翠雲走近軟塌,輕輕喚道,“夫人,夫人。”
慢慢睜開雙眼,看著軟塌前的人,肖語琴有些乏累的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夫人,已經申時了。夫人再不醒,晚膳會用不下的。”翠雲回道。
肖語琴從塌上坐起身,翠雲將一旁的外衣拿過來,幫著穿上,又走到一旁的的架子前,將搭在上麵的手帕浸了些水,擰幹後走回肖語琴身旁遞了過去。
“申時?睡了這麼久?”肖語琴接過手帕擦了擦臉,“少爺回府了嗎?”
“回夫人還沒有。”翠雲接回手帕放回銅盆裏。
還沒有?這孩子又不知道野去哪裏了,肖語琴有些不舒服的捏了捏腰部,懷孕八個月後,身子越見疲憊了。
翠雲見狀上前輕捶肖語琴的腰部,“少爺說要給弟弟做一把弓箭。”
肖語琴聽到這,忍不住笑了,這孩子倒是有心。
見她笑了,翠雲又道,“少爺很懂事的,奴婢還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孩子。”
肖語琴笑道,“成天也不著家,這哪裏聽話了。”
“少爺可是男子呢,怎能像女子一樣待在家裏。”
聽到這裏,肖語琴的笑容稍稍收住,對翠雲擺了擺手,“不用捶了,你去廚房拿些蜜棗來。”
翠雲停下手裏的動作,微曲雙膝,雙手向左側一福,“是夫人。”轉身將一旁的銅盆端著退出門外。
看著翠雲出門,肖語琴微歎口氣,‘男子’。
將銅盆交給下麵的丫鬟,翠雲轉身去往廚房,在路上碰見從外回來的人,對著他一福身,“少爺”。
“雲姐姐。”俊秀孩童乖巧的喚著,“娘起了嗎?”
被那甜脆的聲音叫的心裏一甜,翠雲笑著回道,“夫人剛起,想吃些蜜棗,奴婢這正要去廚房取。”
“那我和雲姐姐一起去吧。”說著男孩抬腳朝廚房走去。
翠雲跟上,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好奇的問道,“這是少爺做的弓箭嗎?”
“嗯。”男孩搖了搖手裏的東西,“木頭的,小小的弟弟好拿。”
翠雲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少爺怎麼肯定是弟弟?”
“肯定是弟弟,我喜歡弟弟,妹妹的話隻能成天待在家裏,不能陪我出去。”皺了皺小眉頭,不滿的看向翠雲。
“是,是,是,少爺說是弟弟就一定是弟弟。”翠雲忙應是。
到了廚房拿了些蜜棗和相思梅兩人便回了主屋。
“娘。”男孩推門進入,對著坐在凳子上的肖語琴喚道。
“然兒,怎麼現在才回府?”肖語琴伸手將他有些淩亂的頭發順了順。
“娘,我做了一把弓箭給弟弟,剛才還去廚房拿蜜棗給娘呢。”男孩伸手將手裏的弓箭遞了過去。
接過東西看了看,雖有些粗糙,卻看的出很用心。肖語琴拉過兒子,翻看一雙小手,上麵有些細小的傷口,有些心疼的撫了撫。
男孩將手抽回,開口安慰道,“娘,我是男子不怕疼的。”
“珞然,這句話說的好。”長孫倚風剛踏進房門就聽見這句話,滿意的開口誇讚,這才像長孫家的孩子。
翠雲轉身屈膝行禮,“奴婢見過老爺。”
“爹爹。”長孫珞然開口喚道。
長孫倚風走進屋子,在一旁坐下,“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
“做完了。”眼睛轉了轉,長孫珞然利索的開口答道。
點了點頭,長孫倚風轉身吩咐身旁的翠雲,“叫人請李師傅來府裏一趟,我在書房等他。”
長孫珞然一聽,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眼巴巴的看著翠雲推門出去。
陪著肖語琴坐了一會兒,長孫倚風便帶著兒子進了書房。
過了一陣兒,李師傅到了,長孫倚風坐在桌案前開口詢問,“李師傅,珞然最近表現如何?”
長孫珞然見爹爹注意力放在李師傅身上,瞄了眼房門,向後退了幾步,慢慢的挪著步子向門口靠去。
李師傅皺著眉頭臉色不好的搖頭,“長孫大人,令郎我實在是教不了了。”
長孫倚風一聽,忙焦急的問道,“怎麼說?”
李師傅歎口氣,“遲到早退不必說,從三天前起,他就再沒進過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