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卯時,太傅來到書房開始授課時,長孫珞然照常在下麵看自己的書。
高鴻儒讀著書中的句子,慢慢的繞著屋子走著,轉到長孫珞然桌前時,見他低頭看著手裏的書。從到書房那天開始,除了第一天,長孫珞然在課上就沒抬過頭,高鴻儒想著心裏的火是怎麼也壓不住了,自己為師多年還沒見過如此不聽管教的學生。高鴻儒將書敲擊了一下長孫珞然的桌子。
長孫珞然被這突然一敲驚了一下,抬頭看向太傅。
高鴻儒抬了抬手,等他從凳子上站起,開口問道,“《周禮》之中第關司徒第二中的第三行是什麼?”
長孫珞然一愣,做思考狀,微微轉頭,看向坐在前方的邵恪擎,邵恪擎快速寫下,將紙張傾斜的拿起。長孫珞然看清寫的句子後,轉回視線看著太傅開口答道,“三曰順行,以事師長。”
高鴻儒略有些差異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三曰順行,以事師長是以敬順之行,用以侍奉師長。”手握書敲了敲長孫珞然手裏的書說道,“上課之時看些無用之書,這就是你從書房學到的敬順之行嗎?”
說完高鴻儒轉身走到前麵,雙手撐在桌上,“回去將《周禮》抄寫三十遍,下課後將書沒收。”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長孫珞然抬頭看向高鴻儒,掃了一眼向她使眼色的秦逸辰與邵恪擎,轉回視線看著太傅,將手裏的書合上,露出封皮,舉高麵向高鴻儒道,“回太傅,珞然看的是《六韜三略》並不是無用之書,珞然隻是不喜太傅現在所教之書,並非針對太傅而不敬。為師者理應了解每位學生的擅長與興趣之事,如若無論年齡,無論地位,無論需求一致教育,又哪裏可以做到麵麵俱到?”
因早朝無大事,秦淮賢便早早退了朝,想著去書房看看皇子的學業,剛到書房便聽見長孫珞然這樣一番話語,忍不住笑出聲。
高鴻儒聽完長孫珞然的話正愣神時,聽見笑聲轉頭一看,忙跪下行禮,秦淮賢上前一步扶起他,“太傅請起。”
見秦淮賢進屋,坐著的皇子與伴讀也皆起身行禮。
太監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屋前,秦淮賢坐下,擺了擺手讓人坐下,長孫珞然現在屬於罰站狀態所以自覺的並沒有坐下。
秦淮賢看著長孫珞然,笑著對高鴻儒說道,“太傅,珞然嘴可是利的很,這孩子的目標是隨祖父上戰場,對於你所教之事沒有興趣也屬正常。”
高鴻儒心裏一驚,忙低頭稱是,心下了然宮裏流傳長孫家的公子很得皇上喜歡的傳言不假。
說完這話,秦淮賢複又板著臉對長孫珞然道,“不過,珞然,太傅畢竟為人師表,今後切不可像今日一樣無禮,太傅所教你雖不喜,但也是極有用的,要用心聽著。”
長孫珞然彎身道,“是,珞然記住啦。”當時聽見太傅說要沒收書時,自己一時心急才出言的,現在想想也有些後悔。轉身對著高鴻儒彎腰說道,“珞然方才失禮了,望太傅原諒珞然無禮之處。”
高鴻儒忙搖頭稱無事,自己雖不喜他,但剛才的一番話也有一些他的道理所在。
見他表現,秦淮賢點了點頭,又道,“年關將至,你祖父與二叔已從邊疆返回,今日應就到長孫府了,朕準你回家三天。”
長孫珞然開心的撲通一下跪下謝恩,“謝皇上恩準。”
秦淮賢抬了抬手,“起來吧。”起身整了整衣服,“朕隻是來看看,你們繼續。”說完在一片恭送聲中離開書房。
辰時走出書房,秦逸辰看著身旁從剛才起就有些興奮的人道,“你快回府吧,你也有好些日子沒回去啦。”
長孫珞然搖了搖頭,“我這次回去待三天,今晚陪你用完晚膳我再走。”
聽此,秦逸辰心中一喜笑著忙點了點頭。
因邵安不喜兒子與皇子太過接近,怕破壞了君臣之禮,所以酉時,邵恪擎按時回府,沒有留下用膳。
原本準備出宮的長孫珞然,因秦逸辰身體不適,招來貴喜,讓他回長孫府帶個信,今天不回府了。在進書房第二天,秦逸辰便將貴喜要過來陪在長孫珞然身邊。
屋裏,秦逸辰有些歉然的對坐在床前的人道,“珞然,我沒事的,你回府吧。”知道他很想他祖父與二叔,自己與他在一起這段時間,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他很喜歡其祖父和二叔。
將他身上的被子又向上蓋了蓋,長孫珞然搖了搖頭,“沒事,我陪你一會兒,等太醫來了我再走。”自從上次的事後,她就決定除非必要,自己不會離開他身邊。看了看他的臉色,開口詢問,“還想吐嗎?”
“好些了。”秦逸辰搖了搖頭。
長孫珞然伸手摸了摸他額頭上的帕子,有些溫了,拿了下來起身浸了浸涼水,重新放回他的額頭上,低頭之際,突然發現秦逸辰脖子處有些紅點,心裏一驚,忙將被子掀開,扯開他的衣服,這次發現胸前肩部和四肢和腰部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