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西山寺內,崔遠又仔細交代一遍眾人該做的事項後,便繞過正殿,來到寺廟後的一處院落中,推門進入,屋內靠窗處站著兩個人,崔遠向其中一人彎腰道,“長孫....長孫小姐,奴才已經安排好一切,若無其他事,奴才這就回宮複命。”

長孫珞然轉回身子麵向崔遠,雖這幾天已經見過她幾次這樣的裝扮,但乍一看,崔遠還是有些怔愣。隻見她身穿白色鑲黃邊的羅裙,層層絲帶繞過後腰垂於胳膊內側,之前束於腦後的長發被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髻的兩邊佩帶著金色的墜飾,剛被打上的耳洞處帶著一對樹葉型的銀色耳飾,黃色薄紗換掉了之前冰冷的麵具,麵帶黃色薄紗雖遮住了下半部分的臉,但琉璃般的眼眸裏仿佛含著水光,微翹的眼角襯在淡色的麵紗下更顯得是我見猶憐。

長孫珞然向崔遠微一彎腰行禮道,“有勞崔公公了。”

崔遠忙向旁邊一側,躲過了長孫珞然所行之禮,“使不得,使不得,這都是奴才該做的。”他哪裏敢受她的禮,當初皇上告訴他長孫珞然是女子時,著實嚇了他一跳。女扮男裝,欺君罔上,這麼大的罪皇上不但不怪罪,竟還選她進宮陪在君側,如今更是派自己跟隨護送,就是怕路上出了什麼岔子,這還沒進宮就如此大的恩寵,等她進了宮那還了得,她行的禮他哪裏敢去安然接受。

“長孫...小姐。”崔遠有些磕絆的開口,已經幾天了他還是有些叫不習慣,“您就在這安心學習規矩,既來之則安之,皇上對您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他在宮裏多年,長伴在君側,在察言觀色方麵自是各種好手,他看的出來,這個長孫珞然對於進宮一事並不歡喜,皇上那是真喜歡她,若她一直這種心態,難保將來進宮不會衝撞到皇上,做奴才的他,現在此便含蓄的提醒一句。

明白他的意思,長孫珞然彎腰道,“謝公公指點,珞然明白。”

崔遠點了點頭,“奴才也不多說,您也是個明白人,不過.....”想著剛才她的動作,崔遠皺了皺眉頭,“您今後可不能再如此行禮。”

一旁的貴喜忙扯了扯她,指了指她的站姿,長孫珞然身子一僵,方想起剛才自己一直是彎腰行禮,那是男子的行禮方式,想著便雙手向一邊輕輕一福,“珞然明白。”

“您倒是不必著急,還有兩個多月,您可以慢慢學。”說完彎腰行禮道,“奴才還得回去複命,就此先行告退。”崔遠俯下身退了出去,順帶將房門關上。

長孫珞然側頭看著那房外的景色,隨著崔遠關門的動作漸漸變小直至消失,‘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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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國國都的一處別院外,秦逸辰站立不穩的被身旁俊遠攙扶著,身邊幾位身穿西寧官服的人見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再想想剛才他卻也飲了不少酒,便不再打擾,各自拱手行禮後都離開了。

一路被扶回房間,待門一關上,剛才還半靠在床上的人,立馬睜開眼睛坐起身,眼裏哪有半分醉意。

秦逸辰抬手猛地打向床頭,“哼!一個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竟還妄想珞然,簡直不可理喻!”

看著自家主子發著怒氣,俊遠站在一邊有些無語,剛才西寧國主設宴他也陪同在側,他怎麼沒聽出來人家是這個意思,那個國主隻是說很欣賞這位長孫少將軍以一敵百的魄力,有機會想見識一下。

“你那什麼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秦逸辰正一肚子的火無處發,轉頭便見俊遠表情異樣的站在那。

俊遠抬頭,見主子怒瞪著自己,心裏一抖,正尋思著話語,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俊遠心下一鬆,指了指門口道,“主子,我去開門。”說完便小跑出臥室。

一會兒,俊遠手拿一封信走了進來,聽見聲響,閉目養神的秦逸辰睜眼看過去,立時雙眼一亮從床上站起,“是珞然的信嗎?”

“是大皇子的信。”俊遠將信遞上。

秦逸辰撕開信封展開信讀著,待看到一處時,麵色微變的向後坐回床上,“白君浩死了?”秦逸辰有些怔愣,自己那個小舅舅死了。自己還曾嫉妒過他,因為這幾年都是他一直陪在珞然身邊,幾年未見,現如今竟得到他的死訊,他心裏有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這不是珞然。

“主子?”見他臉色不對,俊遠喚了一聲。

回過神來,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展開信,低下頭接著往下看,待看完後秦逸辰鬆了一口氣,父皇撤了珞然的職正好,省的他身處邊疆自己還時時的提著心擔憂著,而長孫倚風調回京都,這樣珞然更多個照應,至於去往紫禪寺,珞然現在心緒不定,去那靜養一下也好,看來父皇還是疼珞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