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有些糊塗了,被翎雪弄得手足無措,這丫頭怎麼了?忙問,“翎雪,你哭什麼?快別哭了。”
翎雪沒答話,隻抽抽搭搭地啜泣。
她等了一會兒,仍不見翎雪答話,估摸著翎雪這是還沒哭夠,便說道:“你還是先哭一會再說吧。”
翎雪還是哽咽著不說話,她實在沒招了,隻能又與翎雪商量道:“要不你先回屋裏頭哭一會?”
翎雪紅著眼圈,眨眼間已是跪在了她身前,“小姐,您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千萬別壓在心裏。”
她頓時無語。
翎雪見她沒說話,忙又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裏苦,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小姐且放心,奴婢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照顧的,絕不讓小姐再受委屈。”
她是真的有些糊塗了,這是什麼跟什麼?
翎雪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低聲哽咽著,“四殿下,四殿下怎可這般粗暴。”
她聽得愈發糊塗。
翎雪忙又站起身來,用手胡亂擦去眼淚,看著她,說道:“小姐,奴婢這就去給您備水,您先淨身會好受一些。”
她聽得很是鬱悶,張口還不及阻止,翎雪已是旋風一般“咻”的一聲,沒了影,她愣了一愣,也隻得由著翎雪去了。
片刻功夫,翎雪又回來扶她。
她被翎雪攙著走,實在不明,忙問,“翎雪,咱為什麼要沐浴啊?”
翎雪沒搭理她,半拉半拽三五下就把她剝了個幹淨,得,都到這地步了,她也隻好由翎雪扶著乖乖躺進熱氣騰騰,香氣嫋嫋的浴桶裏了。
翎雪細心地將她長發挽起,又溫柔仔細地給她擦著身子,緊咬下唇一言不語。
她見翎雪這副模樣,著實有些擔憂,便問,“翎雪,你到底怎麼了?”
誰知不問還好,這一問,翎雪竟又開始捂著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了好半響,也不見得有中場休息的意思,她實在被翎雪哭得煩了,隻得轉頭與翎雪商量道:“咱別哭了,成不成?”
看著翎雪這副可憐模樣,轉念一想,人家小姑娘有傷心事,需得發泄一下情緒,叫人家悶在肚裏,未免太不近人情,隻得又說道:“算了,你還是放出聲哭吧。”
要說翎雪這丫頭也是奇怪,她不叫這丫頭哭吧,這丫頭非得給她哼哼唧唧地哭,這會子叫這丫頭放開聲哭了,這丫頭卻是不哭了,隻掏出帕子用力地抹了把臉,澀聲說道:“奴婢不哭,奴婢不哭了。”
她欣慰點了點頭,柔聲問翎雪道:“幹嘛要哭?有人欺負你?”
翎雪一聽,眼圈立刻又紅了,“小姐,你若想哭便趁現在痛痛快快哭出來,切莫當著四殿下的麵掉淚,那是忌諱的。”
其實她也挺無奈的,你說翎雪這姑娘抒發感情吧,做什麼要扯著她一塊哭呢?
翎雪又輕柔的往浴桶裏撒著玫瑰花瓣,念叨著,“奴婢知道小姐堅強樂觀,可若小姐心裏委屈,一定要與奴婢說,切莫一人扛著,傷了身子便不好了。”
她一樂,問翎雪道:“我有何好委屈的?”
翎雪的眼淚又‘撲簌簌’的往下落,好半會才止住淚,又道:“此事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提前隨了老爺回府,便不會發生這等事了。”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趴在浴桶邊緣,瞅著翎雪,問道:“你今個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甩他巴掌。”
翎雪搖搖頭,又道:“一會子奴婢去拿了那止痛的藥膏來,小姐擦了沒幾天便會好的。”
翎雪睫毛一抖一抖,眼瞅著眼淚又要下來,她琢磨著會不會是她掉水裏的事讓翎雪知道了呢?忙道:“我沒受傷。”為怕翎雪不相信,她還從浴桶裏伸出胳膊,比劃著,“你瞧我完好無損,真沒受傷!”
翎雪卻是不肯相信眼中又蘊了淚。
她實在沒法,隻得投降,將手收回,這時飛霜提著熱水進來,又拿了那扔在地上的衣物,問她道:“小姐,這衣服可是要洗?”
她張口還不及答話,就聽得翎雪道:“扔了吧,省了叫小姐看得傷心!”
飛霜點了點頭,拿了衣物正要離開,她趕緊叫住飛霜,“別扔,那衣服還好端端的扔什麼。”
翎雪紅著眼圈道:“那衣服留著隻會叫小姐想起這不愉快之事,還是扔了吧。”
她愣了一愣,前後咂摸了一咂摸,好像猛地點透了什麼,“翎雪,你該不是認為我被四殿下……那什麼了吧?”
翎雪一聽這話,臉上有點愣,琢磨了一會子,好似也反應了過來,然後麵上表情很是複雜。
她與翎雪對望一眼,然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