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刺客君垂下頭沉默許久,忽得抬頭道:“我不知指示我的人究竟是誰,隻知那人一直用信鴿聯係我,我沒見過那人。”
北冥世子將視線移向刺客君,眸光變得深沉,“說下去!”
“殺手接單,不問緣由,既是有生意,自然就接了,在青樓那次,是這姑娘幫了我,所以,此事非她指使。”
她頓時無語,不禁用手撫了額,這刺客君真是隻有一股蠻勁,急起來,腦子都不帶轉彎的,被人擺了一道都不清楚。
北冥世子看了眼她,又側了頭瞥了那隨從一眼,那隨從就默默地低下了頭。
北冥世子又問,“信呢?”
刺客君答,“燒了。”
北冥世子再問,“可還有其他線索?”
刺客君再答,“我記得那隻信鴿的腳環是紅色瑪瑙材質,還有龍紋,看樣子很是華貴。”
北冥世子脫口,“隻有北冥的信鴿慣用紅色瑪瑙材質做腳環,有龍紋,隻能是皇室!”
刺客君看了眼她後,無神情的出言,“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別將此事牽扯到這位姑娘身上。”
北冥世子收起劍,又看了眼他二人,便走出了巷子。
她欲哭無淚,一個殺手一旦出賣了雇傭者,那麼這個殺手離死期也不遠了,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旅程啊!隻求這場旅行莫要拖上她就行。
“師父叫弟子來有什麼事嗎?”白清明推門而入,白衣款款,潔白如羽毛,清冷宛天神。
師父大人聞聲,恍然回神,“乖徒兒,來來來,為師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師父請說。”優雅,落坐。
“乖徒兒知道孔雀東南飛吧?”
“嗯。”
“他們自掛東南枝了。”師父大人無奈的掛下俊眉,“梁山伯與祝英台,乖徒兒也知道吧?”
“嗯。”
“最後化蝶了。”說著,神情染上一層憂傷,“孟薑女和杞梁,乖徒兒也聽過吧?”
“嗯。”
“結果都死了。”
“所以師父想說什麼?”白清明俊秀的眉毛微蹙了。
靜默。
師父大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了過來,“為師想說...所以,乖徒兒都沒聽懂為師想表達的意思嗎?”
師父大人望著白清明的眼,那雙眼的眼底無波無痕,若說好奇,所有的好奇相疊加,都是比不過對眼前這個人的好奇。
“乖徒兒,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得到的人或物嗎?”師父大人忽然開口問他。
白清明不知道怎的話題一下子轉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若說有什麼想要得到的,他便搖了搖頭。
“不管你要什麼,為師都會努力的滿足你。”
“弟子要江山。”白清明那微略低沉暗啞的聲音,很平淡很清然。
“乖徒兒是開玩笑的吧?”師父大人一愣,隨即笑問。
“不!”斬釘截鐵。
笑容凝結。
“這個...為師做不到......”師父大人緩緩垂下了頭,微顫的睫毛在眼睛處投下一片暗影,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緒。
“那就請師父以後默要再說不切實際的話。”白清明似是沉封在千米之下的玄冰,冰冷禁欲又深沉。
起身,欲走。
已是在床上趴了好些天的師父大人撲騰著想要起身,被錦被一絆,驚呼著揮動雙手朝白清明栽了過去,虧得白清明反應敏捷,當即攫住師父大人的胳膊,可另一隻手卻抓了個空。
同時,師父大人一手被白清明攫住,另一手則想要找個支柱的往他身上按去,整個人紮進了白清明懷中。
這一按,兩人雙雙愣住,瞬間凝結成兩具化石。
“莊主......”魎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倒抽一口冷氣。
小碎步緊忙退出房門,靜心默念: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
魎點點頭,再次推了進來,看清眼前一幕,石化,“白老爺讓二位公子去書房一趟。”
白清明回過神來,下意識低頭,隻見一隻手按住他的...有力的觸感穿透衣物,溫溫熱熱,鬆手,後退一步。
師父大人也回神趕忙抽回手,因為白清明的鬆手,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疼疼疼……
被規則支配的是人,支配規則的是神,所以,白清明十分冷靜淡定走出了房門,不忘對門口石化的魎交代一句,“扶莊主起來。”
縱然臉上努力的維持著淡然平靜的神色,但驟然加快的心跳卻怎麼都無法放慢速度。
“那個...魎,我剛才做什麼了?”被魎扶起的師父大人整個人還茫茫然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掌心仍有熾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