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師父,你們是去護城邊防嗎?”否則,帶如此多頂門的大鐵片做什麼?
翠竹林附近隻有兩處院子,隻要稍微有些許腦子的人,就會明白,這些鐵片,不是針對玉笙居的人就是針對扶雲軒的人。
“回太子殿下……小僧們隻是聽命搬鐵片的……”僧人回答著,額頭,大顆冷汗滴落……
太子挑了挑嘴角,目光又在眾人中掃視了一圈,問道:“諸位應該在客房休息,為何都來了此處?”
僧人中似乎有人想要開口,蕭子衿趕緊給飛霜使了個眼色,飛霜已是搶先向太子殿下迎了過去,一下子跪倒在太子身前,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太子殿下恕罪,都是奴婢不好,驚擾到了殿下,奴婢剛從廟園端了聖果回來,路過翠竹林,聽到林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是進了禽類,便好奇的去探了一探,誰知瞧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奴婢以為是進了賊人,便朝那些人動起了手,都是奴婢的錯,驚擾到了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飛霜臉上哭得是梨花又帶雨,但小嘴裏說得那叫一個幹脆利索,別說眾人已是看得癡癡呆呆的,就連蕭子衿也是都看傻了。
本以為翎雪是演技派的精英,沒想到霜丫頭才是翹楚啊!
這尼瑪交代的才清楚啊,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都有了,連帶著前情提要都講了,直直的打了那些僧人一耳光,眾人若還理解不了。
這他媽智商也是沒誰了!
可不是?飛霜這麼一番哭求,至情至理,明著把錯都攬在自個身上,卻是把整件事都糊到了這些僧人上麵,此時她若不是得跟著一塊兒演,還真想拍著大腿讚一聲:好姑娘!妥妥的實力派!
這些僧人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太子眉梢輕揚,朝她望了過來,“弟妹先帶著丫鬟回去吧,餘下的本殿下會處理。”
翎雪扶了她的胳膊,輕聲道:“小姐,咱們回去吧。”
她從諫如流,點了點頭,領了飛霜往回走。
她走了沒兩步猛的停了下,一旁的翎雪卻是不明的喚道:“小姐?”
她沒理翎雪這茬,隻是把目光放到了站在一旁的太常寺卿身上,太常寺卿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隻見他低垂了目光,往後退了半步。
嘿!這女人吧,她就得肆意恩仇才對!
蕭子衿上前兩步,不急不忙地開口,“寺卿大人任太常寺卿一職,對宮規律法應是知之詳矣吧?”
太常寺卿抬眼看她,躬下了腰,“娘娘……”
她又問,“那能不能請教一下寺卿大人,這失職之罪該如何論處?”
太常寺卿苦著一張臉,顫聲道:“杖...杖責三十……”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太常寺卿,笑著問,“寺卿大人這身子骨應該硬朗著吧?”
太常寺卿默了下,悶聲答道:“下官明白了。”說完,太常寺卿揚手喚了兩侍衛將他架了下去。
嗬,難得是個靈透明白人!
她心中那口惡氣總算出了些,頓時舒服了不少,這才笑著朝前走去。
這往回走就不像來時那麼多心思了,走得自然也就慢了下來。
飛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見她麵色輕鬆,心裏多少也鬆了口氣,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讓奴婢去揍那些人,咱們既然知道是陷阱,為何不直接揭穿了它?”
她答道:“這拆陷阱的門道可多了,若是拆不好,白被別人陷害了不說,還得被反咬一口。”
飛霜雖緩緩點著頭,不過麵上仍有疑惑之色。
她又解釋道:“今個這事呢,就得上去直接給他們一棍子,先把他們敲蒙了,然後才能接著往下演。”
打個比方,就好比別人要拿板磚拍你,你不讓拍,還想著要去拍回來,你能先上去跟他知會一聲嗎?
哎,兄弟,剛才你想拿板磚拍我,待會兒我也要拿板磚拍你,你先提前防備一下。
這下可好!他一定會聽從你的建議,特意帶一盾牌,不僅如此,他還會順帶再備一板磚,防止你拍他的同時,再給你拍回來,最後在再罵你一句‘活該’!
所以,也甭上去吱聲了,直接就給他悶頭一磚,然後轉身就跑,這樣一來,他倒沒打著你,但你是打回來了。
偷著樂吧!
正走著神,又聽得身旁的翎雪憤憤道:“奴婢先前還納悶是誰這麼不懂事,竟讓小姐與太子住個照麵,現在想想,這都算計好了的,幸虧小姐發覺了他們的詭計,不然非得吃暗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