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徐昊噗嗤一聲,在她瞥過去的冷眼下才沒大笑出聲,隻湊近她低聲道:“你說喬威眼神是不是不太好,這樣都瞧不出你是女釵裙所扮。”
唉,殺手做得,皇子妃做得,就連男子也做得,她也算是個複合型人才了。
談談走走間,時間輕易打發,她所處的營區與小慕容的主帥帳營隔了個五、六公裏,屬大後方,營帳雖不大卻東西齊全。送走了徐昊和喬威,太陽已是落了山,又過了約半時辰,徐昊給她送來了晚飯。
眼看著徐昊就要出營帳了,她這才想起一件要緊事來,又趕緊問徐昊道:“哎!這大夥兒都是什麼時辰沐浴的?”
她總得和那一夥子男人錯開時間洗澡吧!
徐昊一愣,緊接著一副醒悟的表情,衝她嘿嘿一樂,說道:“戌時三刻。”
得了個準信,她也稍稍安心了一點,待吃完徐昊送來的晚飯,抹了抹嘴正打算去洗個澡呢,喬威卻又找了過來,手裏竟還抱了床被褥!她一時愣了。
就聽喬威解釋道:“這地方早晚溫差比較大,白日裏會稍微暖和些,夜裏冷得很,我擔心你一下適應不過來,給你抱了床被褥來。”
江北大營地處西北邊陲,早晚溫差是挺大的,晚上要蓋得不暖和,早上醒來,一準得感冒。
她當即也顧不上客氣了,一麵抱過喬威手裏的被褥,一麵向喬威說道:“多謝啊,喬將軍。”
喬威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搔搔後腦勺說道:“你叫我喬威吧!喬將軍太生疏了。”
於是她又和喬威你來我往地寒暄了幾句,才終於送走了喬威。
她端著木盆摸黑出了帳營,這處在大後方的唯一好處就是沒巡役會到這邊來,然後洗完澡回到營帳,爽利地脫了大氅便鑽入了被窩之中,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她是以軍醫身份進大營,自然是得在藥房工作,所以第二天,她便被安排在炊房旁的藥房內工作,不必麵對任何人,隻需埋起頭來對著大批藥材研磨即可,她欣喜之餘卻又煩惱不已。
軍帳的每個關口都有管製不說還有口令,尤其在小慕容營帳那一帶,是連隻蚊子也飛不過去,除非主帥有特命,不然誰也過不了那關口,就連求見也是得不到通報的。
說這話的時候,徐昊正和她坐在炊房前的木凳上吃早飯,一臉盡了力的模樣。
戰爭還未到全麵交鋒,每天就有大小不一的戰況,東夷雖無太大的動作,但可以想見這陣仗必是場硬仗,徐戎若沒有出征任務時,每日視察衛兵,策馬巡城、登上瞭望台及與眾將軍開作戰會,察棧道修護成了必做的例行公事。
所以趁徐戎視察將士們用早飯時,她好笑的發現徐戎臉上、手上,果然有輕重不一的瘀青。
她正佩服虞氏呢,就聽著旁邊的徐昊又幽幽歎道:“這還算好的,若是在家裏,我嫂子可是直接衝我哥臉上撓!”
聽到這兒,她下意識地瞧了一眼不遠處在指揮夥食兵做早飯的虞氏的手,說不上是纖白細長,卻也是豐潤細嫩,要是被這手在臉上撓上一把,十天半月的是甭想著出門見人了。
她不禁問道:“那你老哥和你嫂子吵架時想過把她休了嗎?”
徐昊啃著包子,答道:“這話我也問過我哥,他說沒有。”
她奇道:“為什麼?”
徐昊聳肩,拿起包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說,“我哥說這就像買包子,你咬了一口,人家肯給你換嗎?”
她一噎,突然覺得好有道理,可又忍不住問道:“那如果受不了對方的缺點呢?”
徐昊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才說道:“我哥說,這還像包子,你本來想吃肉包,拿錯了,咬了一口是菜包,想換又不給你換,難道扔了?湊合著吃吧。”
突然間,她很同情徐戎那倒黴同誌,口裏叼著半個包子便朝那投去一個眼神,正巧聽得徐戎對將士們訓話,“哎哎哎!大夥隻得夾靠近自己麵前的菜!不可壞了軍紀,你!筷子伸這麼遠幹嘛?別以為你是步兵,就可以長途跋涉了!還有不能隨意翻揀菜肴,那個戰車兵!說的就是你!飯桌上不可橫衝直撞。哎哎哎,不得狼吞虎咽,來勢洶洶,哎!別以為你是水陸軍隊的,就給本將軍來個兩棲登陸……”
才轉過頭,就見正走過來的虞氏黑白分明的杏眼滴溜溜的轉到她身上,低呼了起來,“好俊俏的小夥,打哪來的?我前些日裏好像聽得你說我潑婦,潑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