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垂首不語,心中卻是滿滿的腹誹,這人還真是惡劣,他是不是就是喜歡那種被人崇拜傾慕的感覺?
看著周圍人的曖昧目光,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誤會了……
果然,回到鍾粹宮一眾人看她的眼神透露著鄙視和幸災樂禍,所幸正趕上晚膳,遵循宮中典例,食不言寢不語,雲傾才免受嘲諷的荼毒。
此次參選一共八個人,四人一桌,吃的竟然是螃蟹。
要知道吃螃蟹是個費時費工的事情,程序冗繁,器具也名目甚多,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弄錯,好在這八個人大多數都是生在南方,對此司空見慣,俱是動作優雅,有條不紊。
但隻除了一人,她和雲傾一桌,生得濃眉大眼,五官深邃,有著他們南方女子少有的小麥色皮膚。
起初她見宮人端來螃蟹已是眉頭深蹙,耐著性子一步步跟著旁邊人學,到後來終於忍不下了,索性掰開整個蟹身連皮一起咬下去,胡吃了幾口便不再動了。
見狀,有宮人端來淨手用的澡豆和蘭脂,那女子竟然抄起盛有蘭脂的瓷瓶倒入澡豆中用勺子拌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整個過程十分迅速,以至於伺候的宮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轟然的爆笑聲讓她本來流暢的動作一頓,再遲鈍也能明白自己是出了糗,於是尷尬的紅了臉,手中還舀著一勺子澡豆,放下也不是,吃了也不是。
見那些佳麗們笑得花枝亂顫,雲傾撇了撇嘴,十分不屑,遂開口也要了一份澡豆和蘭脂,依樣畫葫蘆的合在一起,吃了一大口。
先前的女子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雲傾朝她笑了笑,“這是澡豆,不過是用穀米以及豆麵合著桂花做的,吃下去無礙的。”說著又吃了一口,“螃蟹肥膩,吃些粗糧可以解解。”
本來哄笑不已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狐疑的看著雲傾,又難以置信的看向麵前的澡豆盤。
飯後雲傾為了避免聽到影響心情的話語,早早起身往臥房走去,卻被一人攔住去路。
“風小姐多謝你方才解圍。”女子聲線偏低,操著一口北方口音。
雲傾笑了笑,“這位小姐不是京城中人吧?”打眼望去,盡管眼前女子不似南方女子的溫婉細膩,但英氣的麵容颯爽利落,別有一番風味。
“風小姐好眼力,家父乃是鎮北王霍郊,此次乃是奉旨參選……”女子說著,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卻是淡淡的憂傷。
聞言,雲傾倒是正了正身子,肅然行了一禮,“原來是霍郡主——”
女子忙上前一步拉住雲傾,“姐姐不必多禮,叫我娉婷好了。”
霍郊乃是寒族出身,雖是王爺卻沒多大體麵,常年駐守北方邊關,嫌少回京,想來邊關苦寒,這霍娉婷的生活自是無法和京中的官家小姐相比……
不過雖然霍郊在京城無人問津,但是霍家軍在邊關卻是聲望極高,乃是一支百戰不殆的神勇之師。
見雲傾看著自己不說話,霍娉婷褪下手上的一個鐲子給她,“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