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簾幕的影像看太後緩緩起身,卻沒有掀起床簾,“哀家不過是想和這丫頭閑話幾句罷了,女人之間的話,皇帝還是不聽的好……”說著轉頭看著雲傾語氣親和的說道:“你說是不是?”
“是呢,太後娘娘。”雲傾笑得天真無邪,心中卻是暗暗思忖太後所為之事。
南宮緬深深看了她一眼,方走了出去,隻是那步伐比平日慢了許多。
“丫頭,哀家看你舞跳得很好,不知是和誰學得?”待房內隻剩二人時,太後這才開口。
雲傾早已料到太後所問必和自己的舞有關,她其實並沒有學過,隻是那一支舞是娘親在世時常跳的……午夜夢回,漫天飛雪……抑或是雨過花開,她的娘親從春日豔陽跳到冬雪皚皚……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她又怎能不熟記於心?
小時候也曾背著大人偷偷的學跳,但是被發現後總是換來娘親嚴厲的責罰,仿佛那舞除了娘親誰跳誰便是萬劫不複,小孩子罵的次數多了,於是也就拋開了。
“回太後娘娘話,是臣女……多年前看一位高人所跳,覺得此舞很是美妙,便記住了,今日實乃第一次跳。”雲傾恭恭敬敬的答言,卻是真假參半,娘親不許自己學那舞,必有緣故,所以還是不說實話的好。
果然聞言,簾幕之後的太後頓了頓,又道:“那人現在何處?”
“大約不在人世了吧,當年臣女年歲尚幼貪玩,也是無意中碰見的,並未深交。”雲傾避重就輕地說道,看到自己跳舞她的反應顯然是受了刺激,這會不會和娘親有關?
“嗯……”太後沉吟良久方輕輕應了一聲,一時間像是無話可說,又像是有些話想問不敢問,隨後似想起什麼坐起身子道:“哀家聽說昨日皇帝抓了一個刺客,居然和你相識?”
聞言雲傾一怔,拿不準是太後耳目眾多還是某人自己的說的,但不管是哪種,既然太後知道了,那麼也就隻能釜底抽薪……蕭綦……先生,是非救不可!即便因此讓苦心隱藏多年的一切付諸東流,也在所不惜。
“太後娘娘英明,臣女的確認識那人。”雲傾俯身垂首一字字說道。
“身為帝後的待選,你竟然勾結刺客,哀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一個危險人物留在皇帝身邊的!”太後頗為激動的開口,染著鮮紅鳳仙花汁的手伸出簾幕,顫抖的厲害。
“太後娘娘息怒,那位先生他並非什麼刺客。”
“既是如此,那皇帝為何要抓人?”
“是誤會。”
“胡說,即是誤會你倒說說誤會在哪裏?”
“既然是誤會,還有何好說?太後娘娘也懂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混賬話,如此無賴狡辯,你當哀家老糊塗了嗎?”太後怒拍床沿道,“還是你勾結反賊,欲對皇帝不利?”
“太後娘娘息怒,凡事都要講證據,臣女今日跟您承認與先生相識,明日也可以不認……太後也沒辦法定論是不是?一如牢中之人究竟是不是誤會,也無法說明。”她說著看太後又要發怒,忙放緩了聲音說道,“臣女說這些並非有意頂撞,隻是誠心希望太後娘娘開恩,可以放先生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