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緬頗為幽怨的看了一眼大祭司,轉而扶住雲傾肩膀道:“這裏是鳳凰血族的神壇所在,傳說中得之得天下的鳳凰誄便在這裏。”
“你是說這裏是前朝被滅族的鳳凰遺址?”雲傾晶亮的雙眸轉向大祭司,“除了玄墨教,這世上還有鳳凰的後裔?”
聞言,大祭司一昂頭,頗為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什麼玄墨教,那不過是一群小娃娃胡鬧罷了!鳳凰一族的正統怎麼會是他們?”
雲傾心中恍然,看這地宮的規模很顯然鳳凰一族的根基就在此,可他的口氣對玄墨教竟是這般不屑,難道他不知道先生他們為了鳳凰一族做了多少事?
“我曾聽玄墨教黎幽說過,鳳凰血族一脈已經絕後,那麼……這鳳凰誄也再無人能開啟了吧?”鳳凰誄的傳說自百年前就有,天下皆知,據說它擁有世間至高無上的財富,還有無可匹敵的神秘力量,得到鳳凰誄的人必是天下之主。
“姑娘想得到它嗎?”透過幹枯的頭發,大祭司的一雙眼睛忽然像是燃起了焰火一般,充滿了莫名的期待和熱忱。
雲傾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再想到其對玄墨教的不屑,語氣也開始不善起來,“我要它做什麼?”她既不想稱霸天下,也不想當皇帝,“這樣的東西存在世上無非就是蠱惑人心,激發世人貪欲,什麼傳世之寶?我倒覺得是一道催命符,不祥的狠。”
大祭司哼哼冷笑幾聲,“你不知道鳳凰誄的魅力所以才會不屑,天下英雄無數,多少人為其粉身碎骨?催命符?那是他們無福消受罷了!我鳳凰一族千百年來,每一代巫神公主都掌管鳳凰誄,庇佑我族風調雨順,連年太平,何來不祥一說?”
“既然如此,那麼你們緣何反被滅族呢?巫神既然如此厲害,又怎麼眼睜睜看著鳳凰沒落,自己也香消玉殞呢?”雲傾被他不可一世的態度與眼中的不屑激怒,忍不住反唇相譏。
“傾兒——”南宮緬起身扶住雲傾的肩膀,似有製止她的意味。
“你——”大祭司完全沒料到雲傾會說這些話,渾濁的眼白血絲交錯,整個身子不住的顫抖,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怎麼可以對鳳凰先祖不敬!你——”
“這些本就是事實,大祭司何必掩耳盜鈴!”雲傾掙開南宮緬的手,固執的繼續說下去,“很早之前我就不懂,為什麼你們遭到滅族卻從沒有人想過是為什麼?好不容易幸存的一些後人不好好想方設法活下去,讓自己變強大,反而自殺式的報複、報仇,也不想想若真能夠成功,當年又如何會被滅族,一整個鳳凰血族的高手都無法逃脫的命運,靠幾個後輩就能反敗為勝嗎?”
“哼,那是他們愚蠢!”大祭司冷哼一聲,似乎對於玄墨教的存在齬齷很深。
雲傾笑著冷哼了一聲,“是啊,愚蠢至極,他們根本不知道在大祭司眼裏,自己不過就是一群小孩子在胡鬧,生得如同玩笑,死得也沒有價值,可是你們呢?就高尚了嗎?除了奉自己才是正統之外,你們可曾對族人有一絲感情?他們愚蠢、他們弱小,大祭司你就強大嗎?如果強大為什麼不在你族人以身犯險之時,挺身而出,為什麼不在他們茫然、無助的時候,給他們一條明路?而是選擇躲藏在地宮之內,縱容手下做馬賊,看著自己碩果僅存的族人相繼沒落消失?你作為祭司難道除了守著那沒有生命的鳳凰誄,就不該保護你們的族人嗎?”
玄墨教於雲傾尚沒有什麼太深厚的情感,但是那裏曾屬於蕭綦,先生對鳳凰的義無反顧,她看在眼裏,所以不允許任何人出言否定他,哪怕是鳳凰一脈的大祭司,就是巫神複活也不行!
看著大祭司充滿譴責的目光,雲傾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不必這般看我,我又不是你們的族人,沒必要……對什麼祭司、什麼巫神敬若神明,我隻是說我心中所想罷了……”
“嗬嗬……說得好!既然如此,若你是巫神後人又當如何?”大祭司神色漸漸緩和,猙獰的麵容透出一抹詭異的慈和,像是安慰又像是惋惜。
“我不喜歡假設的問題,這些和我也沒有關係。”
“你是玄墨教的聖女,不是嗎?怎麼會無關?”
“玄墨教於大祭司來說不過是跳梁小醜,身為聖女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有朝一日回了大涼,告訴他們再不必為鳳凰一族賣命,如此各相安好。”雲傾一字字說道,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南宮緬,是他……原來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全部……
她此刻才了然為何那馬賊頭領會忽然對自己畢恭畢敬起來,為何他們能夠進入到地宮,縱然大祭司再如何看不起玄墨教,他們畢竟同氣連枝,想來也不至於見死不救。
正在她為所有的一切在心裏做著解釋的時候,大祭司卻再次開口:“在我眼裏不僅僅玄墨教不配談什麼複興鳳凰族,便是這神壇的守護者也不配。”說著犀利的目光橫掃過來,“隻有鳳凰血族公主,未來的巫神才配,隻有在她的帶領下,鳳凰後裔們才能心甘情願聚首,共同效忠巫神。”
“大祭司!”南宮緬忽然出聲,神色不經意間帶著倉皇。
雲傾回首望向他,卻見一向清冷無波的鳳眸湧起掩飾不住的緊張,剛想開口詢問,卻聽大祭司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你想不想知道鳳凰血族公主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