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聖血是作不得假的……何況大涼皇帝親自送您過來,若非您是我族公主,他怎敢孤身前來,難道就不怕命喪地宮嗎?”
聞言,雲傾愣愣的回道:“他親自送我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緬分明是為了救她才趕來荒漠,而會進入這裏完全是蘇君澈的逼迫……明明是這樣個樣子才對啊!
大祭司笑了笑,“公主乃是鳳凰一族未來的巫神,是天下至寶鳳凰誄唯一的繼承人,也隻有公主你才能打開鳳凰誄的機關……得鳳凰誄得天下……南宮緬作為皇帝豈會不想得到?若不想得到,他南宮家為何囚禁芳瑛這麼多年?”
“不……他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雲傾茫然的搖了搖頭,如果南宮緬想要得到鳳凰誄,為什麼還要瞞著自己,他應該哄騙自己幫他才對啊!
“你若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也就等於知道了自己的仇人就是他,他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後悔帶你來此,因為世人隻知道鳳凰公主的血可以開啟鳳凰誄,卻不知道開啟的辦法是需要公主習得鳳凰秘術,以血咒合著秘術中記載的方法才能開啟……鳳凰秘術如今隻有芳瑛一人知道……”大祭司話不停口的說道,“而芳瑛絕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除非她等到公主你……但是南宮緬是絕對不會讓你見到她的。”
“習得鳳凰秘術……是不是很厲害?”
“當然,當年你的母親獨自一人傾覆大涼三軍,天下無人不敬,隻可惜……她敗在了一個情字之上,才送了性命……公主,你若是習得鳳凰秘術,必將是鳳凰一族最偉大的巫神,複興我族的使命就在你的肩上了。”
大祭司的話像連珠炮似得打得雲傾應接不暇,“我娘……我娘是怎麼死的?不是病死的,對不對?”
“巫神從嫁給你父親之後,便不再和我們聯係,所以她的死我們也不得而知……或許蕭綦知道……公主,當年南宮皇族將巫神綁在落鳳台上,企圖用火將她活活燒死,想要鳳凰一族徹底滅絕,他們和鳳凰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公主你萬萬不可像你的母親一樣為了一個情字,毀了自己,也毀了鳳凰血族……”
大祭司一麵說一麵抬起雙臂,仰頭痛苦的幹嚎,“公主,你是鳳凰傳人,你要為我們族人報仇,庇佑我們一族,我說過,隻有真正的巫神傳人才配談報仇,談複興鳳凰,隻有你的存在,才能讓神壇的天河之泉永不枯涸,隻有你才能讓鳳凰血族生生不息……”
“報仇?報什麼仇?”雲傾被大祭司激動地樣子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一下子她好像不再是自己了,身上莫名其妙的背負起了一場血海深仇,多了一副根本扛不動的擔子,而這一切隻是眼前之人信口而提,她不相信,一個字都不信。
她的娘親.美麗溫柔,深居簡出,跳得世上最美的舞蹈,怎麼可能是什麼撒豆成兵千裏駑屍的巫神?
如果真的有什麼血海深仇,娘親為什麼從未提及過?既然跟朝廷有仇,為何還會嫁給做官的父親?
她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你這說的都是一麵之詞,很多事情都說的不合理,我不相信,我要回京問我爹爹,親口跟爹爹求證!”雲傾說著不再看仍舊跪在地上的大祭司,轉頭跑了出去。
“公主——”大祭司朝著飛奔而去的雲傾大喊,“你根本就是逃避,鳳凰血族的公主怎麼可以這麼懦弱!”
雲傾一路跑走,沒有再回南宮緬那裏,而是沒頭蒼蠅似的亂闖亂走,此刻的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這裏,離開這莫名其妙的地宮,她要回京城,回去找她的爹爹,告訴爹爹她遇到了好多奇怪的人,說著奇怪的話……真是太可笑了。
地宮回廊繁複,雲傾繞了很久也不曾找到出口,忽然看見一個赤腳的男子匆匆走過,和之前給自己送飯的馬賊打扮類似,想來也是地宮的奴仆,她不及他想閃電般的衝了過去,卡住那人脖子,“快說,怎麼才能出地宮!”
那人見雲傾雙目仿佛要噴出火來,情緒極其不穩定,因為上邊的交代既不敢還手又怕她真的一用力掐斷自己的脖子,忙打了個手勢,表示可以帶她出去。
雲傾放緩了手勁,卻仍舊捏住他的脖子,讓他當先帶路,自己緊緊跟著……
地宮中的人顯然都被知會過,這個女子八成會成為鳳凰一族信任巫神,大祭司都要叩拜行禮,他們誰又敢違抗,因此,不一會就把雲傾帶出了地宮。
出來之後雲傾才發現,地宮的入口原來是一處風眼,根據沙漠龍卷風風向的變化,時而出現,時而便被掩埋起來,如果不是熟悉之人,根本掌握不了進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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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身後漸漸消失的地宮入口,她一個人站在茫茫的大漠間,天高地闊,卻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她忘了,想要回京還要走出沙漠,而在這片荒漠之外,還有北齊太子蘇君澈列兵相候……
忽然,一個令人膽寒的念頭無法阻擋的湧入腦海,南宮緬——所有的接近,所有的話語乃至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身世背後的鳳凰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