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和金屈漸漸體力有些不支,一麵奮力揮退一麵想要找尋機會撤離,盡管那些“死屍”隻是毫無章法的攻擊,但因為沒有知覺所以不會受傷更不會倒下……
有幾具“死屍”忽然調轉方向,像是發現了雲傾的存在,紛紛朝著她藏身之處移動過來,僵硬的步伐每踏過一步都像是來自地獄的幽靈,空洞無神的雙眼沒有焦距,卻能準確地找到攻擊的目標。
雲傾自知無法繼續躲避,迅速的拔出懷中的匕首奮力朝著伸向自己的一隻手臂砍去,鋒利的刀鋒劃下,那死屍的手臂應聲而落,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人幾欲作嘔。
“聖女——小心,這些鬼東西身上有屍毒!”黎幽揮出一鞭子,抽空提醒道。
雲傾很快和她們兩人彙合到一起,三人背靠背而站,那些毫無生氣卻又糾纏不休的死屍圍成一個圓圈,一點點靠近縮小,像是要把他們一起吞噬掉一般。
很快她們便迎來了死屍們新一輪的進攻,憑借著雲傾等人的身手雖然沒辦法立刻逃脫,卻也不會被傷到,隻是這樣持久性的車輪戰,常人總會因為體力有限而落了下風。
被砍斷手臂的那個死屍很快也加入了戰圈,盡管單手卻依舊阻擋不了它的攻擊。
死屍們似乎發覺雲傾是薄弱麵,於是開始集中地對她進行攻擊……
雲傾漸漸應接不暇,一麵分離抵擋一麵高聲道:“你們兩個倒是幫幫我啊……”
本已被逼的手忙腳亂的金屈不得不抽空橫臂過來,替雲傾抵擋了一個死屍的進攻,豈料身後便失去了防守,僵硬卻力大無窮的屍臂狠狠地擊來,直將他的後心抓出一個血窟窿。
好在金屈內力深厚,彈開了死屍,卻還是跪倒在地,後背的傷口溢出血來,流的滿地都是……
雲傾錯目見狀,鮮紅的血好似一瞬間充斥了她所有的神經,再也顧不得周圍的危險,晃了幾晃便不由自主的向後倒了下去。
死屍見她倒下忽然放棄了對黎幽的攻擊,一瞬間都聚了過來,朝著雲傾伸爪襲去,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
冰冷尖銳的指甲長如峨眉刺一般,一觸即雲傾的皮肉,立刻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湧出……
看著自己流出的鮮血,雲傾想要反抗,奈何渾身的力量都像是被抽幹了,腦袋仿佛漲滿了那鮮紅的液體,除了模糊的視線裏越來越近的危險,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做不了……
她感覺生命像是長了翅膀,一點點的從自己身體裏流逝,隨著那刺目的赤色一起飛向地獄……
恍惚間看到那些“死屍”再次朝自己伸出了手臂,雲傾本能的抬起胳膊抵擋,卻被牢牢抓住……用力的撕拉,讓她痛得清醒了一點,卻發現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聖女——”
“小心——”
是黎幽還有金屈的呼喊聲,雲傾下意識的閉了眼,等待著劇痛的到來……然而卻隻是聽到咣當一聲,再無其他……
緩緩睜眼,隻見方才還來勢洶洶的“死屍”盡數倒地,隨即一大股腐爛的惡臭飄散開來,那些屍體竟然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腐爛。
“它們……”雲傾驚魂未定,隻覺得胸口起伏的快要爆掉。
黎幽跑過來想要攙扶起她,忽然一聲尖銳的笑聲自空中響起,陰森可怖的好似根本不屬於人間。
抬頭望去,卻見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夜叉麵具的人緩緩飄落下來,手中拿著一管短笛,隻聽那人發出一連串的“咯咯”笑聲,聽在人耳中不由得毛骨悚然,甚是可怖。
“你是屍魔!”黎幽警惕的開口,握住雲傾的雙手不受控製的縮緊,“死屍”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死屍背後的操控者,傳說中與屍共枕,食腐肉,喜屍毒的屍魔……
就算他沒有駑屍的能力,單單是他與屍體成日在一處,甚至有可能以死屍為食,以死屍為伴,就足以令人頭皮發麻了。
那人隻是站在那裏不動,一股濃烈的腐臭味便充斥到各人的鼻端,比起先前腐爛掉的屍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毀了我的寶貝,是要賠的。”忽然聽“他”開口,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隻是那聲音恍若石洞裏的回音,瀠洄杳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令人膽寒的陰冷之氣。
“賠?怎麼賠?”黎幽有些拿不準眼前之人的意圖,遲疑的問道,一麵偷偷朝著金屈使眼色,暗示他去搬救兵。
那人卻不管金屈,隻是朝著雲傾二人走近了一步,“弄毀了我的寶貝,自然是照原樣賠……”音調極其古怪,咯咯笑道,“放心你們死後,我會好好替你們照顧好這兩具身子的。”
二人來不及反應,她忽然朝著雲傾衝了過去,不知何時手中除了笛子又多了一把短刀,動作迅猛如閃電,帶動的周身風如裂帛。
彙聚著內力的短刀頃刻間已到二人跟前,忽然生生停住,卻是被人用長劍隔開。
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如同暴雨過後的黃鸝,悅耳動聽,“陳紛落,你執念已成心魔,如今我給你送來了解鈴之人,還不快去!”
雲傾這才抬頭望去,說話的女子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一襲粗布青衫,齊肩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可是盡管荊釵布裙也難掩俏麗本色,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如清水芙蓉,大大的眼睛靈動清澈,像是不經意掉落凡間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