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悠然,中間因有了秋惠這一事的岔開,之前竹屋魔症的暗鬱情緒一掃而光。此時車內卻正開展著問答會,王青彧望著春雀精神煥發的麵容,心情大好。
“那竹屋真的除你之外便是我第一次去的嗎?”春雀眼睛雪亮,滿臉快樂。由不相信剛才王青彧的回答又問了一遍。
“是,那竹屋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三人去。那裏隻有我和雀兒。”王青彧耐心再次答道。
“那……”
“那溫泉確實是天然而成,有次我誤落泉中,發現此水不必普通水不受我體內寒冰氣影響結冰成塊,故而以後我都來此潔身。”王青彧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回答。
“所以竹屋包括裏麵的東西都是你親手所做,而那野貓與你熟稔了後還與你共浴一泉?”春雀接著問道。
“嗯。第一次我掉進去那幾隻野貓便正在池中。”王青彧點頭答道。
“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掉進去呢?那樹林人煙稀少,你怎麼會去那裏?”春雀疑惑道。她跟著王青彧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走出樹林,而馬車亦是放在很隱蔽的地方,看得出他不想被別人發現。
“時間太久我都記不清了。你為何那麼懼怕貓?”王青彧淡笑道開口第一次問了春雀一個問題。
“我……”春雀見王青彧笑的自然便也不再追問,見他問了這個問題臉色不由一滯,臉上喜悅清減了不少。
“如果想起來很痛苦那就不說。但是你還怕些什麼現在告訴我,以後我定不讓那些東西再嚇著你。”王青彧將春雀輕擁入懷,柔聲說道。
春雀心裏溫馨滿溢,抽了抽鼻子撒嬌說道:“我怕的很多,怕貓怕蛇怕老鼠怕蟲子怕小強,最怕你不要我……”
“傻瓜,這最怕的事情你自然不用擔心。可,那小強是什麼?”王青彧寵溺的刮了下春雀的鼻子,疑惑問道。
春雀一愣,沒想到一不小心就蹦出了現代話來,這該怎麼說好。春雀想了一下答道:“是村子裏的一種蟲子,生命力很強,我們都叫它小強。”
“哦。那我可曾見過?”王青彧的問話鍥而不舍。
“呃,或許見過吧。它和蟑螂極為相似。”春雀額頭直冒黑汗,這小強他怎麼可能沒見過,之前以為自己隻是這麼隨便一搪塞王青彧就會停止問了,沒想到……
明明就是蟑螂,虧得自己竟然能說出“它和蟑螂極為相似”這句話來。
“嗯,那回頭讓來喜將小樓中來回查看一遍,若有小強一類的蟲子讓他都滅掉。如何?”王青彧極其認真的答道。
春雀聞言不由嗬嗬傻笑起來,抬頭望著王青彧認真的臉龐,心中那份感動蔓延持續。春雀合起雙眸,兒時的記憶傾瀉而出:
“那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一日午睡我被人用一隻死貓捂住我的臉,我拚命反抗,可是毫無辦法。就在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幸好家裏這時有人回來,我才得以逃過一劫。那死貓瞪大的雙眼直直盯著我,它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流出了血,血流了我一臉,而那人一心要置我於死地……”
春雀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腦海中那貓血再次令她腦袋眩暈起來。她以為再次說出會能坦然麵對,如今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力。
那年她差點被一個保姆害死,隻因為她的丈夫在父親一座房產的工地上掉下樓而死,她便處心積慮的要殺掉自己為父報仇。若不是父親那日重要文件落在了家裏,司機回來取,她那日必死無疑。
如今,她亦恨不起那可憐的保姆。可她被保姆生生掐死的貓的恐怖血狀怕了幾十年,暈血也是從那而來。沒想到穿越過來依然一如以往,半絲未有改變。
“那人是誰你可還記得清?我定不放過他,竟然對還是孩童的你下如此毒手。”王青彧怒聲響起,長手拍著矮桌,桌子四角轟然而碎。
“我也記不清了。好在我現在活得很好就夠了。”春雀見次狀況心不由一跳,急忙反過來安慰王青彧。
“以後有我在,都不用怕了,不用怕……”王青彧摟緊春雀,低低訴語,那口氣似是感同身受春雀的痛苦,眼裏縱是對春雀遭遇的疼惜與愛憐。
春雀忽然覺得心中輕鬆許多,那壓抑已久的兒時險惡一幕因為王青彧的這句話瞬時如輕煙般被吹飛的一幹二淨。
從今以後,自己還怕什麼。他什麼都為自己考慮周全了,自己隻要全心愛他,信他,照顧他。那就是自己一生最重要最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