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韻來(1 / 2)

紅梅點綴大地茫茫白雪小路延伸至鬱鬱森林,鳥語花香,這明明是兩個不能相遇的冬夏季節,卻在冰族這裏萬分和諧的相遇相處共存。

春雀這一路急步而去,擔心著腹中胎兒並不敢跑太快,可又焦心著王青彧的傷勢,或深或淺的雪地腳印印證了主人複雜的心情。

行至那棟小屋,風景如故,奇香漫布方圓一裏左右。春雀屏了呼吸走進院子裏,人還未踏上台階,一個紫色身影便突然衝了出來,差點撞到春雀。

“殤離。”春雀一把抓住那急身飄過的紫衣一角,連忙叫道,心想彧還在屋裏,他怎麼跑出來了。

莫非……春雀心有隱隱作慌,拽著華殤離衣服的力氣不由一緊。

“情況不太樂觀,我出去找人。”華殤離沉沉說道,緊皺的俊眉上是化不開的憂急。

春雀腦海裏還盤桓著他的話,可手卻已經先鬆了開來。

華殤離深深的看了一眼麵色發白的春雀,嘴巴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轉身往禁地方向飛奔而去。

正午的陽光大刺刺的照在春雀身上,暖風和煦,綠樹成蔭遮涼半個小屋。可春雀站在那裏渾身冰涼無溫,就連著自己如何將腳邁進房屋都毫無感覺。

寒冰床上一塊人形冰雕靜靜躺在其上,濃墨的眉,緊閉的眼,挺拔的俊鼻,涼薄的唇,輪廓清晰有致,盛在薄薄的晶冰下別有一種異樣的美。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麼好看。”春雀開口笑道,聲音輕輕柔柔,眼淚卻流了下來。她的手隔著那層冰麵撫摸著王青彧的麵容,略略顫抖。

一直以為,禁地受了自己臨死時的一聲呼喚,彧奇跡蘇醒趕來保護自己。私下裏天真的以為他的嗜血魔怔也自行攻破了。

如今才真正明白過來,此前與雪狼族長盡力一搏也好,與王青文血戰也好甚而強撐著殘破的身體去救回白羽,這一切一切他都是咬牙在做,這一切一切皆是想讓自己放心。

可,華殤離也說過,你自行成冰人,便是回天乏術之時,到時候死的就是這千千萬萬的冰族族民,甚至可能會屠殺外麵的人。

不,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彧,彧,聽得見我說話嗎?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春雀輕輕俯下身貼在耳朵的冰麵上柔聲叫道,嗓音裏的抑顫是無窮無盡的期望與自知不可能的哀傷。

門被大力的推開,其實春雀也沒關門,那時她哪裏還有心思轉身關門,隻是這扇半掩的木門依然不能幸免的被狠狠撞到了牆上,幽幽慣性反彈。

春雀愣愣回頭,是,秦韻。

“看來他一時半會魔症就要發作了。”秦韻開口,嗓音幹澀。紅腫的杏子眼顯示曾她哭的厲害。

春雀冷冷望過去,默不作聲。雙臂不作痕跡的張開,一副保護王青彧冰體的架勢。

是了,誰都知道王青彧這次魔症發作非比尋常,見人嗜血,不知何時才能方休。

這個時候不殺他,更待何時。

更何況,秦韻之前偷偷告訴了族長大祭師等人他們幾人進入冰族的事情,惹出一場腥風血雨。為的就是殺掉他們幾人罷了,想來為了維護族民性命,她這會應該是來要了彧的性命。

春雀,如下揣測,身子崩的更加僵直。

秦韻上前兩步,春雀喝聲停止,對於秦韻,之前的種種美好單純她都有些模糊了。

人真的不能看到壞的一麵,尤其是險惡用心的一麵,那真是過往有多美好,如今看著就有多礙眼。

好在,她們相處未深,除了相看兩厭之外似乎並未有深仇大恨。就算這次彧加速魔症發作,春雀亦不會多加怪罪秦韻。

隻能說,命裏注定的事情,逃不掉。

春雀腦海裏怔怔想著,眼前人影一花,就見秦韻跪在了地上。

春雀愣住了,這是又想什麼花招?

“昨天我不該存了私心報告大祭師你們在此一事。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我隻是太氣了,又很害怕。我……我……”秦韻低頭哭道,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啪啪的滴在地麵上,不一會兒就形成了兩行淺淺的小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