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博弈,隔空的較量,誰勝誰負殊難預料。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終究有一日會爆發出它的力量,但此時,它卻並不能影響任何人。
殺了要棄,四大殺手已去其二,隻是的確如同要棄所說,想要找到回左二人實在是千難萬難,甚至於連他們的聯絡暗號都沒起作用。
至少直到現在,趙勻和負玉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邯鄲城裏,老七已經蹲守了兩天兩夜,他沒有自己出麵,而是讓一個孩童在旁邊一個豆腐鋪子的牆上畫上了那個聯絡暗號。
那本就像一個孩童的信手塗鴉,如果由一個大人給畫上去,那一定是有鬼了。
這天下間能夠過目不忘的不止回左一個,老七也是一個,他敢保證,隻要讓他發現了接頭人,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給認出來。
天色漸黑,老七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又白等了。
突然,老七眼睛倏的一亮,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孩子,正左顧右盼的向那個牆角挪去。老七緩緩站起身,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在人群中左右搜索。
一個挎著菜籃子的老大娘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然後傴僂著腰身一步一步的繼續走了。街邊一個老漢依舊保持著此前的姿勢,一雙蒼老的眼睛卻一直盯在那孩子身上。更遠處,一個披著蓑衣的壯漢正在融進過往的人流之中……
老七略一猶豫,再也不管那個孩子究竟是要去做什麼,挑起地上的一副擔子,墜著那個遠去的壯漢跟了下去。
待他走出去很遠,挎著籃子的老大娘也加快了她的腳步,甚至連她傴僂的腰身也直起了一些。
螳螂被黃雀發現了,等待它的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趙勻見到老七的時候已經是四日以後,他見到的已不是老七,而是老七的屍體,好在他的死還算有價值,因為他們的人已經緊緊咬住了回左的尾巴,但即便是這樣,這件事情還是讓趙勻出離的憤怒。
按照手下人的說法,老七應該是發現了回左兩人的蹤跡,卻不料反被引誘出城,出城時他似乎也察覺到不妥,所以用暗記召集了幾個兄弟追隨,而他則繼續墜著對方先行一步。
追隨而去的兄弟沒有找到他,隻在一處荒涼的墳場上找到了他破爛的屍體,整片墳場已是血跡遍灑,一片狼藉。顯然,他是在絕望之後跟對方拚了命。
老七死了,他的任務隻完成了一半,他的刀在對方身上砍了深深的一道傷口,對方一路灑下的血跡就成了追蹤的線索。
負玉聽見響動從屋裏走出來,見到的是趙勻陰沉的臉,地上鋪了張破草席,上麵一具屍體胸骨凹陷,四肢不全,早已是麵目全非。
“這是你的人?”負玉輕聲問道。
趙勻沉默了刹那,沉聲道:“是,老七。”
老七顯然不是這人的真名,但既然趙勻叫他老七,那麼他在趙勻心中就一定有一個位置。負玉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屍體上的傷痕,胸前遭受的鈍器重擊是致命傷,再加上他渾身布滿的細小傷口,負玉不問也知道了,這正是回左與追右的“傑作”。
“對不起,他是因我而死。”趙勻站起身,心中不無歉疚,來到這個世界,這是第一個因她而死的人,可他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名字,隻有一個叫做老七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