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追夢
我穿梭在文學和法律的世界
追夢
——寫在小說《生死一線間》出版之際
董新建一
我自幼就愛好文學,夢想成為一名文學家。可夢想和現實往往相差甚遠,我沒機會進入高等學府深造,從那裏步入文學殿堂的夢破滅了。我當過農民,做過工人,還做過鄉村女教師。1985年,招幹考入鎮江市人民檢察院後,我長期從事刑事檢察工作。但無論角色怎麼轉換,工作多麼艱辛,我心中卻始終留著一個誘人的夢想。
現在回想起來,也記不住是哪一天,我心頭一亮:為何不將夢想和工作結合起來呢?從此寫作成為我現實生活中的一項重要內容。下班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家,簡單的晚餐後,靜靜地坐在電腦之前,是我一天最放鬆的時分。
女人的艱辛,女檢察官的艱辛,我體會得最深刻。情與法、生與死、正義與邪惡的較量裏,許多感受刻骨銘心。我將散落在生活中的許多形形色色、零零星星的人物、事情的小珠子,一粒一粒找出,串起來,成為一個富有血肉的故事。這裏麵有忠誠、善良、忘我、無私,也有奸詐、醜惡、貪婪、無恥。我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悟在鍵盤上敲打出來,這些紀實性的寫作後來陸續在報刊雜誌上發表。
2000年成為鎮江市作家協會的會員後,我覺得自己離夢想近了許多——我要寫一本描寫檢察官的書。然而真正動筆,我才發現創作帶來的挑戰,絕對不亞於檢察工作所麵對的難題。
檢察官的工作是規範,檢察官的職業習慣是循規蹈矩。法律文書有固定格式,公訴人出庭用語是法言法語,思維方式在法律框架之內。
生物學家說了,人是向往裸的;社會學家說了,人是希望擺脫一切束縛的;文學家說了,文學是要表現人性的。而人性是原始的,是赤裸的。我渴望“精神的裸奔”,沒有遮掩,勇敢地把自己的靈魂展露出來,可以越過俗世裏一些有形無形的枷鎖,去探討赤裸裸的真理。
顯然,夢與現實的距離,超過了真實世界裏任意兩點的距離。如果我再繼續自己的紀實寫作,總覺得受了諸多製約,怕引來對號入座的麻煩。於是,我決定采用小說的形式,將平時不敢說的話,平日不敢表的態,平日不能左右的事,在小說中淋漓盡致地去描述、去評判。我的夢想進一步真切起來——我要寫一本描寫檢察官的長篇小說。
二
多年的檢察實踐讓我得以窺見人生的豐富和奧秘。我曾多次經過一條通往死刑執行的刑場的路,多次眼睜睜地看著鮮活的生命走向終結。作為一名檢察官,當罪犯被繩之以法的時候,我感到欣慰和自豪,但是在刑場上,作為一名擔任死刑刑場執行的監斬官,我非但沒有感到一種嚴懲罪犯後的快感和興奮,反而體會到一種難言的沉重。
其實,即使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他也有善良的一麵。從中我悟出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人,也沒有絕對的惡人,善與惡統一於世間百態。生死場,陰陽界。無數件真實案件,無數次心靈碰撞,讓我震撼,我決定用“生死一線間”為我這本新書命名。
整部小說的人物、情節、事件似真非真,說假也不假。小說是虛構的藝術,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我沒有把所經曆的案件原原本本地搬進小說,而是將多個真實案件進行了藝術加工和串聯。小說中用第一人稱,隻為顯得更加親切、自然和逼真,純粹是為了方便寫作。
夢想給我快樂,夢想也令我痛苦。文學創作是艱苦的,為了寫就這一本書,我花了八年時間,舍棄許多休息和娛樂,經受心靈裂變的煎熬與痛楚。我希望書中的人物和故事對腐敗現象的產生和發展起到預防和警示作用,在生生死死中營造出的生命意境、透析出的人性之光,能給讀者心靈帶來震撼和啟迪。
三
當久遠的夢想邁出了第一步,當嘔心瀝血的第一本長篇小說畫上句號,我感到最強烈的不是完成任務的釋然,而是恐慌和忐忑不安。我總覺得它還有太多不完美的地方,不知出版麵世後,會得到怎樣的評價。
當然,作為一名女檢察長,更多的擔心仍然是怕某些人對號入座。那將會給我今後的工作和生活帶來無法預料的不便和麻煩。我不諱言,作品中女檢察官蘇方圓這一人物的塑造,是以我自己為原型,加以提煉、虛構而完成的。這個人物的身上有我的影子,但卻不能和我畫等號。以一個細節為例,書中的女檢察官蘇方圓,她的愛情婚姻是不幸福的,而生活中的我是幸運的。作品完成後的第一個讀者是我的愛人,他對我的小說創作給予了最大限度的理解和支持。
書中女主人公蘇方圓的結局是淒慘的,請讀者不要著急,故事沒有完。這才是第一部,整個故事預計分三部寫完。下麵將會涉及更深層次的腐敗現象,更加殘酷的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