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笑話朕的無能麼?!”冷梟察覺到纖纖動容的麵部表情,惡狠狠的盯著她,但纖纖卻覺得他就像一頭被鬥敗的豹子,極度不甘心,卻隻能吼兩聲逞逞威風,實際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臣女不敢。”纖纖恭敬的行禮垂首,收斂了表情,“不過,皇上自個兒心中也一定清楚呢。”

“你不敢?朕看你還沒有不敢的事情。”冷梟哼了一句,卻是狼狽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竟然到現在都是朕在害她……”

纖纖覺得,冷梟話中的這個‘她’似乎很有來頭,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否則小命不保。

“按你的說法,應當是有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了?”冷梟突然提高了聲音,開始問重點。

纖纖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打了個太極道:“臣女不過是眼見為實,所以知道。至於各位大人們知不知道,臣女就不得而知了。但此事幹係如此重大,至少有一個人是一定知道的。”

“誰?”冷梟抬頭問道。

纖纖失笑,略不可思議的問道:“皇上是氣糊塗了不成?既然是濯陽發了大水,必然濯陽縣丞是應當知道的才是啊。”

冷梟眯了眯眼睛,沉默半晌,突然開口叫到:“宣中書令,侍中,太子,嶽王四人立刻覲見!”

隻聽門外一聲‘遵命’,接著就是一陣小跑的聲音。

纖纖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沒有她什麼事了,應該可以放她離開了吧。心中又想起為她擋下了簪子的溫鈺,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回沒回府上,那個叫做青一的小廝能不能照顧好他?傷口可還在流血?一想到這些,纖纖就又覺得心煩意亂起來。

但冷梟似乎沒有要放走她的意思,並沒開口讓她離去,而是沉思著什麼。

纖纖累得有些虛脫,又站了這麼久,頭暈暈沉沉的。雖說這次的確是累了點,可就連她自己都察覺到自己的體力和精神似乎一天不如一天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卻不得而知。

良久過後,隻聽門外響起了劉福貴報告宣詔之人都來了的消息。冷梟這才抬頭,瞟了眼纖纖,開口說道:“你可以下去了。”

纖纖如臨大赦,真心實意的向著冷梟行了個大禮,忙不迭的走了出去。

出門沒走幾步,就撞上了等候覲見的冷軼等人。

見到纖纖完好的出來,冷軼也安心地舒了口氣。但看到纖纖臉頰上還殘留的掌印,心中越發的痛起來。便上前低聲道:“抱歉……”

纖纖突然就覺得委屈的想痛哭一場。淚水莫名的就湧了出來,卻死守著眼眶,翻滾不斷,不肯落下。明明心中知道,這怪不得冷軼,他是皇子,做兒子的哪有和爹作對的,況且他的誌向她也是清楚的,有些事他必須忍,忍住了,才有反攻的機會,否則隻會白白被人抓了把柄。但另一方麵卻私心的責怪他沒能替自己解圍,讓她受了這麼多委屈,明明他說了會護的她周全……

冷軼默默的握住了纖纖冷的似乎沒有溫度的手,隻咬緊了牙關,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不能保護好心愛的女人,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如此多的苦難,什麼大將軍,什麼嶽王,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要這些有什麼用!

可笑的是,他現在除了道歉,卻是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安慰,不能替她出氣……真是太窩囊了!

纖纖感覺到了冷軼的顫抖,抬頭看見他無比自責的痛苦神情,心裏也呼地就軟了下來。這個男人,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啊。更何況,她又有什麼理由受他的保護呢。她是個連愛他都無法說出口的狐仙罷了,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明明自己也與他心意相通……

如果,她不是狐仙,那該多好……

冷梟已經又一次宣詔了,冷軼掙紮了一下,還是放開纖纖的手,毅然的邁開腳步。

當他同纖纖擦肩而過的瞬間,纖纖隻覺得耳邊響起了他清晰無比的話語,於是,再一次,淚水模糊了雙眼。

“等我!”

兩個字,卻包含了多少的情意,多少的承諾,多少的愛。

如果,她不是狐仙,那該多好!

纖纖閉上眼,迎著晨光和微風,緩緩的向前走去,任憑淚水在冷風中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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