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低頭,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天不可存私情。若有私戀凡人者,仙者將鎖於九陰山之下受百年饑餓之苦,後交由玉帝查辦。人者永世輪回不得為人,必受極苦。”
纖纖頓了頓,抬頭看了眼冷軼,發現他正認真的聽著,麵無表情。
咽了口吐沫,纖纖接著說道:“織女姐姐與牛郎私動凡情,玉帝降罰,牛郎五百年轉世為喜鵲,每年七月七必被織女親手扼殺,否則魂飛魄散。三聖母娘娘因為是上仙,所以被罰永世壓在華山下,劉彥昌則被放逐陰間,受終身輪回為畜的苦果。所以……纖纖真的很怕……”
“對不起。”冷軼突然上前將纖纖抱在懷裏,萬分自責的說道:“原來你心中受了如此多的苦,我卻一點也不知。對不起……”
“軼……”纖纖閉上眼睛,努力不讓滾到眼眶中的淚水滴下。
“我隻問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冷軼柔聲問道。
纖纖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冷軼捧起她的臉,隻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道:“那便夠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明天我就要魂飛魄散,但此刻我擁有了你,也心滿意足了。什麼天罰,什麼苦果,我都不在意,你都受的,我又如何受不得。我冷軼此生隻愛你一人,你既是願意同我在一起,那便是老天爺來,我也不會放手讓你離去!”
原來,被愛著的感覺是如此幸福。
纖纖抬手環住了冷軼的背,泣不成聲的一遍一遍呼喊著冷軼的名字,而冷軼隻擁抱著她,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應答著。
原來,被愛著的感覺是如此幸福。原來,去愛的感覺是如此的歡愉。
纖纖終於放下了所有的負擔。若是明天就要接受苦果,那麼至少現在,能讓他們擁有彼此也足夠了……
門外,紅兒輕輕的歎了口氣,抬頭仰望星空,喃喃自語到:“輪回,依舊是如此麼……這便是羈絆吧……以後會更加艱難了呢……”
繁星似乎並未聽見她的低語,隻依舊那樣恬靜的閃耀著,一切安靜如常。
也許是因為方才的表白,兩人突然之間就有些氣氛尷尬了起來。
纖纖羞紅著臉,低頭不敢看冷軼,又突然想起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才啊了一聲,慌慌張張的從懷中將那本詩集拿了出來,交到冷軼手上。
冷軼先是有些不解的皺了下眉頭,在翻開詩集仔細看過去後,猛地闔上詩集,陰冷的怒道:“太過分了!居然貪汙如此之多!當真是沒有王法了!濯陽的百姓都是死在這些貪官汙吏的手上!”
纖纖歎了口氣,將白天發生在政事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冷軼。冷軼聽後,點頭道:“果然不愧是唐右相。現在父皇那裏的詩集拓本應該已經到了太子手中,要是這本被他看到了,而又知道是你們唐家在明明知道會牽扯到他的情況下還將著詩集交給父皇的話,想必現在你們唐府已經被秘密解決了。太子自負,斷不能容忍背叛了他的人。但若是由我呈遞上去就不同了,他動不了我。”
纖纖了然,又見天色太晚,再不回去,明個就起不來了,便依依不舍的同冷軼告別,回到了府上。
次日,正當她陪著皇帝在禦書房看奏折的時候,劉福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通報,說是冷軼和溫左相同時求見。
冷梟宣了二人進來,問有什麼事。隻見溫左相搶在冷軼的前頭,突然拿出一本詩集,呈給了冷梟。
冷梟拿過詩集,瞬間皺起了眉頭,冷冷的問道:“溫愛卿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你也有郭守敬的詩集了?”
“回陛下,這是在郭員外郎的遺物中發現的。微臣鬥膽翻了幾頁,發現其中內容不妥,便急忙來呈給陛下了。”溫左相恭恭敬敬的說著,絲毫不露破綻。
冷軼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瞥了溫左相一眼。看來溫家的確是站到了太子一邊了,如此,玄鳥也該讓他回來了,不然他的命也難保。隻是溫鈺這個朋友,他有些不想失去呢。
“軼兒你來是做什麼?”冷梟將那詩集丟在一邊,抬頭望向冷軼,冷軼剛想說詩集的事,卻發現纖纖臉色蒼白的看著被他父皇丟在一旁的那本詩集,心中一個咯噔,立刻轉口說道:“兒臣聽說父皇最近身體不適,故特來問候,還望父皇不要太過操勞。”
冷梟突然笑了笑,道:“難為你有這份心了。”接著對溫左相說道:“你下去吧。”
溫左相行了個禮,離開了禦書房。
但冷梟卻沒讓冷軼離開,但又不說留下他有什麼事,隻是重新看起了奏折。纖纖也不明白冷梟心中想的什麼,隻好乖乖的整理著奏折,時不時瞟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冷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