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軼走了幾步,隻覺得全身像是被火烤一般,灼熱的幾乎要失去理智。雖然是用功力將軟筋散的毒性逼出了體外,但卻讓十香合歡散的藥力全部滲入筋脈,已經是不可能再用功力逼出了。

每走一步都是一種對理智的地獄般考驗,冷軼抿緊薄唇,咬著牙,向著院落中的池塘走去,現在無論如何也要先壓製住體內的欲火,在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留有理智。心中默念著纖纖的名字,腦海中一遍一遍刻畫著她的模樣,他告訴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作出對不起她的事!

“殿下!”玄鳥迎了上去,卻發現冷軼的全身已經開始在顫抖,眼神也完全失去了焦距,卻像是想要堅持什麼一般,拚命的向前挪步。

玄鳥又試著叫喚了冷軼幾聲,見他毫無反應,隻口中念念有詞,卻也無法讓人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便隻得小聲道一句“還望殿下恕罪”,接著一把抓過冷軼得手,將手指搭在他的脈上,卻是瞬間臉上也失去了血色。

紅兒見玄鳥也好像不太對勁,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本搭在冷軼脈搏上的手無力的垂下,隻愣愣的看著冷軼一步一步向前走著,眼中滿是心疼與崇敬,卻又是一臉的悲傷,弄得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上前去喚冷軼,冷軼又壓根不理她。便隻好一跺腳,對玄鳥吼道:“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玄鳥看著冷軼一步一步邁向水池的背影,艱難的開口,有些沙啞的說道:“十香合歡散,若三個時辰內不將藥性散完,當全身經脈盡斷,活生生被折磨死……這是最過狠毒的法子了,就連殿下也都從未對任何敵人施加過這種刑罰……殿下他……”

紅兒在聽到十香合歡散的瞬間也呆住了,腦中一片空白。就算冷軼前世是百毒不侵的蛇王,可現在也不過是個脆弱的人類而已,十香合歡散如此烈性的春藥一旦侵入筋脈,便除了交合,沒有其他任何方法可解。隻應此藥的來曆配料皆是不明,隻是通過某種神秘的渠道突然出現在這世上,雖然數量不多,但卻一直存在著,幾乎每年都能聽說一兩起因為身中十香合歡散而亡的人。

“這可怎麼辦啊!”紅兒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可卻不知道怎麼從鍋裏出去,而玄鳥卻是丟了魂一樣的呆呆站著,眼睜睜的看著冷軼掉進湖中。

紅兒聽到落水聲被嚇了一跳,轉身發現冷軼不見了,立刻認識到一定是他落水了,於是連忙招呼守夜的小女婢門手忙腳亂的將冷軼從池子裏拉出,然而隻見到冷軼的嘴唇已經發紫,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雙手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然而意識早已不再,似是昏迷了過去。

紅兒身手探了探冷軼的鼻息,嚇得幾乎要哭出來,轉頭對著玄鳥大叫到:“不好了,王爺的呼吸快沒了!”

玄鳥一個激靈,瞳孔猛的縮緊,張樂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隻抬頭看了看天空,握緊了拳頭,一跺腳,施展輕功迅速跑道馬圈處,翻身上馬,朝著唐府奔去。

洗漱完畢的纖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總覺得堵得厲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一樣,卻又抓不住個頭緒,隻能不斷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纖纖呼出一口氣,腦中又想起了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嘴角就不自覺的的向上揚。就連淑妃都支持她和冷軼了,如此一來,就更沒有什麼可猶豫。再過幾個月,她就能成為冷軼的妻,即使是將來要受盡磨難,可至少能曾經擁有過彼此,便想想都覺得幸福的快要哭出來。

可就在她暢想著即將要到來的幸福生活的時候,隻聽窗子一聲巨響,啪的破裂開來,一個人翻進她的房中,單膝跪在地上,慌張的幾乎要失去主意。

“玄鳥?”纖纖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莫名的看著破窗而入的玄鳥,不明白他是怎麼了,如此的沒有禮數,又見他神色不對,心髒就毫無征兆的猛跳了一下,越來越明晰的不安湧上心頭,敲擊著她的神經。

隻見玄鳥突然向著纖纖磕了個頭,啞著嗓子,壓抑著些許的哽咽懇求道:“主子,救救四殿下吧!若是再不救,四殿下他……”

纖纖猛然呼吸一頓,胸口如同遭到大石錘擊,疼的生生發痛。能讓玄鳥沒有主意到如此地步,看來她的第六感真的靈驗了。

冷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