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我們該做個了結了!”馬晟睿冷冷道。說話間,一手將懷裏的雪兒扶起,低下頭,緩緩伸手拭掉懷中女子眼角殘留的兩滴淚珠,凝視著她悲傷的雙眸,許久,才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懷中的雪兒隻是抬起頭,呆呆的看著馬晟睿,默默搖頭。視線再次不經意的瞥過對麵的馬修儒,少女又是一臉的難過。馬晟睿放開懷中的雪兒,掃了一眼馬修儒和他身後正手握長劍,蓄勢待發的黑衣劍客們。目光冷冽,大聲喝道:
“來吧,你們都一起上吧,給師父師娘陪葬去吧!”
就在無數長劍刺向白衣少年的同時,霎那間,無數白色劍光同時閃過。慕容昱忙拉過芷晴,避開從馬晟睿四周四散濺開的血跡。不過是一瞬,周圍便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黑衣人,看著自那光潔的劍尖不斷滴出的殷紅血液,慕容昱不由得暗暗心驚。不過是幾年的光景,馬晟睿不但劍法日漸精湛,而且,隨著臨敵應戰經驗的增多,反倒更加的得心應手。比之那時在翼城,兩人的初次交手,現在看來,又精進了不少。放眼天下,如今能和他相較之人,隻怕是寥寥無幾。
他正想著,周圍的黑衣劍客們眼見慕容昱又揚起了手中仍在滴血的長劍,不由得步步後退,四散開來。再也沒有人有勇氣上前一步。馬晟睿根本無視四周握著長劍,且戰且退的黑衣人們,他的目光隻在對麵和他隻有幾步之遙的馬修儒身上。此刻,藍袍男子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哼,我早料到會有今日,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話未說完,馬修儒便飛身而起,提劍徑直刺向馬晟睿而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馬晟睿仍是不緊不慢的迎著對麵男子走過去,甚至,連手中的劍都懶得舉起。
“小心!”身後,同時喊出這句的,是看得真切的慕容昱和甫華等人,當然還有同樣一臉擔憂,正倚在芷晴懷裏的雪兒。
馬修儒這一劍的確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眼看就要一劍刺來。眾人都以為他這是最後的拚死一搏。不料,就在那劍離馬晟睿的頸脖不到一寸的時候,一把銀針同時自馬修儒的左手衣袖中灑出。即便,馬晟睿此刻再揮劍抵擋,也已是不能。要麼,他一劍隔開就要刺向他咽喉的長劍,但此時毒針必定早已射入他的體內;要麼,他仰頭後退,避開毒針,但這樣,勢必要受馬修儒那一劍。
身後,眾人的心都懸在了空中,雪兒隻把頭埋在芷晴懷裏,急得不停的掉淚,卻是不敢抬頭喊出半句,怕馬晟睿分心。
豈料,自始至終,馬晟睿都不曾把這個記憶中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的堂弟放在眼裏,更不屑提劍和他動手。故而,他一直都未舉起過手中的問天劍。直到那如天女散花般的無數暗器,漫天襲來,他眼中的冷笑和輕蔑之色卻是更甚。
就在那無數的毒針幾乎就要穿透他的身體時,白衣少年才驀地仰頭後退,整個身子橫著傾斜下來,與此同時,硬是伸出左手抵住了馬修儒全力刺來的那一劍。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扭曲折斷的聲音,又一道白光揮出,強烈的劍氣,讓剛剛呼嘯而來的毒針全部沿原路返了回去。
這樣一來,措手不及的反倒是馬修儒。全力刺出的那一劍被馬晟睿用極強的內力生生折斷。踉蹌後退的他,來不及站穩,便手臂一麻,無數銀針呼嘯而來。若非馬晟睿的這一劍震落了不少銀針,隻怕此刻,他身上插入的銀針遠不止這幾枚。彈不得的他,終於無力的癱坐下來。恰在此時,一把長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受死吧!”馬晟睿的眼神冷漠無比,聲音卻是平靜至極,沒有半分的憤怒。戰戰兢兢的瞧了一眼還沾著不少帶著餘溫的,黏黏糊糊的血跡的劍尖,馬修儒終於低下頭去,不敢看向馬晟睿的眼睛,身子也不自主的哆嗦顫抖起來。
就在馬晟睿手裏的問天劍即將要劃向他的脖子的刹那,他忽而仰頭大笑起來,直視馬晟睿的目光,冷笑道:
“哈哈哈哈,不錯,的確是我殺了淩大俠夫婦。可是,馬晟睿,你捫心自問,若不是因為你,他們,他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