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見過太子殿下!”趙軍營帳內,一身黑袍的孟承業正背對著營帳大門,負手而立 。忽而,一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
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孟承業驀地回頭,地上跪的正是高寒。隻不過,在他身側的,還同樣跪著低頭不語的杜淳。
一股怒氣從心頭直湧上頭頂,孟承業驀地蹲下身來,幾乎就要伸手前去掐住杜淳的脖子,然而伸到半空中的手卻縮了回來。再次轉身,背對著地上的二人 ,冷笑道:“怎麼,丞相大人這是給我彙報軍情而來了,還是給我抓來了俘虜啊?”
“這,”杜淳一邊在心裏嘀咕著,可嘴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今,隻怕他說什麼,都已無濟於事。
“太子殿下即便不相信杜丞相,但至少不該懷疑我吧!”沒想到,冷冷開口的卻是高寒。孟承業再次轉身,對上的正是跪在地上的黑衣劍客堅定的眼神。
“你?”回想起上次在翼城,兩人數年之後的唯一一次會麵,孟承業眼中神色複雜。
“我若真的投靠了馬晟睿,又怎麼會輕易的讓太子殿下率領的趙國大軍,不費吹灰之力便渡過運河呢?”高寒迎著孟承業質疑的目光,冷冷反問道。
“若真如此,又怎麼會有當初的翼城之盟,和如今的葉城埋伏?”孟承業不但絲毫沒有被高寒的這番說辭打動,反而怒喝起來,眼中的怒意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多幾分。
“當初的翼城之盟,在當時的形勢下,以太子殿下的英明之見,覺得還有比齊楚趙三方互訂盟約更好的辦法嗎?至於說,今日的葉城之敗,殿下又豈不聞‘兵法雲兵不厭詐’之說?” 堅定孟承業的盛怒之色,高寒絲毫沒有意外,反倒據理力爭道。
“馬晟睿一心想要的便是殿下與丞相大人反目。”在孟承業的示意下,高寒和杜淳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身側的杜淳,目光再次轉到孟承業身上,高寒繼續道:“最好,趙軍在丞相大人的帶領下,敗於楚軍之下;或是,借殿下之手,除去杜丞相。”高寒看了看二人微變的臉色,臉上神色依舊嚴肅認真,繼續道:
“我若不和丞相大人聯手,讓馬晟睿嚐到甜頭,又怎麼能取得他的信任,暗中相助殿下呢?”聽到這裏,杜淳才驀地覺得心中一涼,剛剛初進軍營時額頭冒出的冷汗,現在卻早幹了。直到此刻,他方知馬晟睿和高寒讓他接過那封密函的深意。
顫顫巍巍的,杜淳從袖中取出那封密函遞到了孟承業的手中,麵上神色強裝鎮定。
略有遲疑的,高寒接過那封密函仔細看了看,這才抬眼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二人。
“這麼說,昨夜葉城的埋伏,是二位有意為之?”
“正是,這封密函,也...也是老臣趁馬晟睿那小子不注意,偷拿出來的。”杜淳掃了一眼孟承業,有些心虛的說。雖知如今,無論他作何選擇,都未必能得善終,但眼前的形勢,卻讓他別無選擇,不得不配合高寒唱完這出戲。
“來人啦!”孟承業亦不再多問,朝中帳外的侍衛,冷冷命令道。
“把杜丞相給我帶下去,好生侍奉,好生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