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城樓上,坐於輪椅上的甫華,正目送著城樓下,同坐於一匹馬上,白衣勝雪,幾乎就要融為一人的少男少女離去。
眼見絕塵的馬蹄就要消失在視線裏,忽而,那坐於少年懷中的白衣少女,驀地再次轉過身來,遙望著遠方城樓上的玉立的白衣男子,回眸一笑。傾城的絕美容顏,恍若盛開在半空中的璀璨煙花;又似彌漫在風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花香,以至於,多少年之後,那如花的絕美笑靨都依舊清晰的刻在甫華的腦海中,從不曾散去。
半個月後,楚國樊城的一個毗鄰齊國的小鎮上,同是白衣勝雪的一男一女走到路邊的一家客棧門前,男子手中的韁繩早已被等候在客棧門前迎客的店小二接過。
本來熱鬧的客棧大堂,卻因為此刻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一雙白衣璧人而刹那變得鴉雀無聲。那白衣少年拉過少女的手,無視眾人焦聚過來的目光,徑直坐到了窗邊一個僻靜的桌前。店裏的夥計急忙跟著迎了過去。
盡管那男子一對星目冷若寒冰,但那一臉的淡漠之色絲毫不能掩蓋他眉目如畫的俊美容顏。至於坐於他身側的那白衣少女,早成了客棧眾人口中讚不絕口的議論對象。這樣謫仙般的人兒,隻怕是從天而降的吧!
“不知二位客官從何而來?”店小二一邊往桌上端著菜,一邊恭敬的問道。
但是恍然未聞一般,那冷漠的男子隻是自顧自的往身側的少女盤中夾著可口的菜肴,並不答話。店小二見此,隻得訕訕而去。卻不想,他這一問,倒是引起了鄰桌的幾位客人的興趣。
“依我看啊,那二位客官定不是我楚國百姓,說不定正是從齊國逃難而來的呢!”
聽到這番言語,雪兒看了一眼身側的馬晟睿,不禁偷偷抿嘴一笑。
“此話怎講?”果然,不但雪兒心中對這樣的判斷生疑,鄰桌很快就有人發問。
“試想,如今咱們楚國,在莫大將軍和甫丞相的共同治理下,是不是一天強似一天,也一天天的繁榮起來了?”
“可不是嗎?雖說咱們新皇如今還年幼,但是有少主委托的這二位忠臣良將用心輔佐,將來我們楚國複興,定是不遠了。”
聽到這話,旁邊桌上,一直冷漠不語的白衣少年和身側的少女對看了一眼,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可是,這跟他們二位的來處又有何聯係呢?”聽到這裏,又有一人瞥了一眼鄰桌的雪兒和馬晟睿,不解道。
“如今咱們楚國是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平民百姓又有誰會千裏跋涉,來到咱們這樣的偏僻小鎮呢?”那最初說話的男子也不怕馬晟睿和淩雪聽見,接著分析道。“可是這二位,大家覺得像是平民百姓之家的公子小姐嗎?”
聽到這話,再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桌前一身白衣,氣度不凡的雪兒和馬晟睿,眾人均搖了搖頭。
“怎麼不像啦?”聽到這話,早就沉不住氣的雪兒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出口反駁道。
“似姑娘這般清麗脫俗,天仙般的人兒,又怎麼出自貧寒百姓之家呢?更不必說姑娘身側坐著的這位少俠,縱是衣著素雅,卻自有一股王者的貴氣。”
見雪兒一臉的不服氣,大堂正中,一手搖折扇的男子走至雪兒跟前,笑著欠身施了一禮,才恭恭敬敬道。就連語氣也是平和至極,生怕驚擾了眼前不染凡塵的絕美容顏。
聽到這話,雪兒身側,馬晟睿仍是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對於雪兒的發問,倒也不加阻攔。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從何而來?”雪兒聽他這麼一說,又見此人是如此的謙恭有禮,反倒有了興趣,嘟著小嘴,一臉的得意。
“以在下的愚見,賢伉儷定是從齊國京師而來吧,想來也定是齊國的名門貴胄之後吧?”那青衫公子見雪兒對自己的話產生了興趣,自是喜不自勝,略一沉吟,便笑道。
聽到“伉儷”二字,雪兒瞥了一眼身側的馬晟睿,雙頰瞬間多了一道紅暈,如盛開在夏日嬌羞的蓮花,更是美不自勝。但隨即,見眾人都呆呆的看著她,急得羞紅的臉上更是紅暈滿麵,又是害羞,又是氣惱,急著反駁道:“就算是這樣,那你憑什麼就認為我們是從齊國來的?”
“姑娘所言甚是。”見雪兒氣惱起來,那青衣公子連忙笑著賠不是道。
“如今眾所周知,齊國內亂無主。大皇子慕容遠和寧王慕容昱各自擁兵,眼看一場奪位之戰已是不可避免。不少楚國富商貴胄都紛紛逃離京師,故而在下才有如此推測。”
“你說什麼,寧王要和大皇子打起來了?”聽到這話,雪兒的臉上驀地變得擔憂起來,“那芷晴姐姐呢?”
“原來二位正是從齊國而來的貴客,那又怎會不知寧王妃已被魏王囚禁在宮中之事?”那青衫公子見雪兒麵色焦急,知自己猜測的沒錯,急忙相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