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時節,院子裏的百花早已爭先怒放。一曲高山流水,如般響徹在寂靜的山穀。琴聲如流水,時而激昂,時而婉轉;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伴隨著琴聲的還有一男子手持寶劍,伴隨著琴聲的高低舞動。劍法精妙,忽而靈動輕盈,忽而大氣磅礴,一招一式更是靈活多變。
遠處幾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然舞動,一隻信鴿不偏不倚的落在一身著白衣,纖手弄弦的女子肩頭。女子抬頭,衝著正淩空舞劍,同樣一身白袍的男子嫣然一笑。縱然不施粉黛,依然清麗脫俗。看那女子模樣,想來不過二十多歲,怎麼會是?
“老大,我們是不是錯了?他們怎麼會是收養了少主十年的夫婦呢?那白衣美婦看上去頂多二十來歲啊!” 遠處,竹林外,一群手持長劍,肅靜以待的黑衣人正暗中觀察著竹屋前琴劍和鳴的夫婦。
“是啊,是不是大人的情報有誤?再說看那男子舞劍的姿勢,便知他身手不凡。不是絕世高手,也絕不會是等閑之輩啊。我們能拚的過嗎?” 一黑衣人小聲附和道。
“閉嘴!廢話少說!世子的判斷一定不會錯的。趁他們還未察覺,動手吧!”說這話的是最前麵的一個黑衣人,聽語氣像是他們的頭領。
忽然一陣久違的刀劍聲在身後響起,淩嶽正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就看見數十把長劍正齊齊朝對麵的雪妍刺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領頭的黑衣人劍尖就要刺向雪妍的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一襲白影閃過。“砰”的一聲,兩把劍交錯的刹那,一陣強烈的白光和劍氣讓人不由得捂住眼,連連後退。黑衣人早已被那白袍男子深厚的內力震得癱倒在地,手中的劍也早已抖落。
待到再睜眼時,白衣女子已然躺在白袍男子的懷裏。兩人四目相對,相視而笑。就連對麵看得目瞪口呆的蒙麵人們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真的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同樣一身白衣,讓他們都幾乎融入彼此,不可分割。而那脈脈相對的四目中,流露的不隻是柔情,還有一種看淡生死的從容與淡定。
“淩某早已退出江湖多年,不知哪裏得罪了各位兄台?”淩嶽收起長劍開口道。
“大俠姓淩?敢問大俠可是失蹤已久,享譽江湖的 “劍聖”淩嶽,淩大俠?”聽到白袍男子自稱之語,再看看他手中那把在日光下泛著耀眼白光的長劍,一名黑衣人鬥膽上前問道。
“在下正是淩嶽,至於說“劍聖”之名,是在愧不敢當。隻是不知各位今日來此尋訪我淩某,所謂何事?”淩嶽聽罷他的話,也不隱瞞,坦白相告。自從十六年前那場大戰之後,他的名字便已響徹江湖。
雖然那日他墜崖已被多人親眼所見,但仍有不少江湖俠客相信他並未身亡,依然存活於世。這些年,有不少江湖人士四處走訪他的下落,有想要與他一決高下的,也有想要拜他為師的。隻不過,由於雪妍所居的這片山穀隱秘之極,再加上又處在懸崖峭壁之下,鮮有人尋到他們的蹤跡。
看著眼前一群黑衣蒙麵打扮的眾人,淩嶽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他們是前來尋仇的?十幾年未曾見血的問天劍,當真要開封了嗎?
“快把我們,”就在他們互相打量之時,另一黑衣人上前,一臉凶狠的語氣。隻是話未說出口便被那位領頭的黑衣人捂住了嘴,拉了回來。
“下人魯莽,還望淩大俠見諒!其實我們前來隻為打聽一個人,不知賢伉儷十年前是否收養過一個8歲大的男孩?”領頭男子喝退手下,溫和有禮的笑問道。
雪妍和淩嶽聽罷這話,相互看了一眼,如實說道:“是,我們確實收養了一個男孩!”
“那,那個男孩被二位收養時是不是已經奄奄一息,脖子上,或者身上還帶著一塊玉佩?”黑衣人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淩嶽和雪妍再次相視對望,他所說的的確一點不差。莫非他們和那男孩有什麼關係,或者是前來尋訪他的家人?但是,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人人都是一身黑衣蒙麵,手中各持一把長劍,更不必說剛來就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見麵禮。多年行走江湖的直覺告訴淩嶽,他們絕非善類。
“二位千萬不必誤會!我們之所以千裏迢迢尋到這裏,隻是為了接晟睿少,少爺回家。這些年我們找遍了各國,都一無所獲。若是淩大俠夫婦肯告知在下晟睿少爺的下落,我等感激不盡!”似乎看出了二人心中的疑惑,黑衣蒙麵人上前一步,畢恭畢敬道。他們夫婦剛才的表情告訴他,馬晟睿確實是被他們收養了。
“他,”雪妍剛要再說什麼,卻被淩嶽的眼神製止。
“不知各位要帶睿兒去哪裏,各位真的是前來接他回去,而不是來滅口的嗎?”淩嶽說著,掃視眾人一樣,語氣逐漸加重。剛才若非他反應及時,隻怕雪妍就要被他們所傷。他們若真是來尋睿兒的,為什麼不表明身份,卻要遮遮掩掩,還要蒙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