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埋在沙中,西鴻翎穩紮不動,下顎的青筋隱約可見,沾了沙的額間磕出了些許痕跡,沙子流動的越來越急。倏地,銀色刀刃遇到了阻礙,西鴻翎欣喜一拔,果然見到軍刀上染上了一些綠色汁液。
他徒手探進,不一會兒果然見到一棵毛筆狀的小東西,瑩綠色的外表讓它看起來極像是一隻用玉石雕刻的筆,筆頭似的頂端可愛有趣。嘴裏叼著軍刀,西鴻翎將這特殊的草藥護好,探頭往上一喊:“六弈,把手伸進來!”
長腿艱難地一蹬,西鴻翎利用微不可見的反彈力跳上了一截,頭冒出來的時候,看見六弈雙目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
六弈一臉錯愕地瞪大眼珠,移不開視線地直了眼,“你……這……”他像是吞了很多東西堵住了嘴。
“拿著!”西鴻翎不耐地將藥草趁機丟了出去,流沙又重新將他的腳吞去,奮力用軍刀一刺沙子,西鴻翎詭異地往上爬,像是攀岩一樣。
六弈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東西,顧不得它是什麼,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側,語氣有些焦急地問西納:“有什麼辦法幫他?”
西納迷戀的眼神還是沒變,安靜地看著她眼中的英雄,搖搖頭。“沒辦法的,你以為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那麼神奇的東西,因為每棵草藥所在的地方都想金字塔一樣,一個地方壞了,就全部轟塌。”
六弈看著掙紮的那顆人頭,腳下的流沙像是巨浪,他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堅定往前走,才三步出去,小腿就被吞了一半,歎了口氣,他朝那顆人頭叫著:“西鴻翎!沒死就哼一聲!”
“謝謝,這句話我會告訴鬱兒的。”西鴻翎藏在沙中,說得不痛不癢。
其實六弈根本不必擔心,西鴻翎畢竟來過一次。西納的作用不單單是帶路那麼簡單,沙漠中生存的人懂得不少常識,盡管都覺得她礙手礙腳,西鴻翎卻不能不以防萬一。
“哼!”六弈很是不滿。
最後等兩人都上來時,六弈的虛汗還是很多的,他實在想不到隻是尋幾棵藥草,竟然比去打一場仗還難,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好吧,他也有些懂得為什麼狼國這麼神秘了。
西鴻翎的雙腿有些麻。困在沙中久了,最後還是像之前一樣一路抓著沙跳出來的,像沼澤一樣,真麻煩。
“走吧,回去。”
六弈看著這個強悍的男人,也懂得為何西納幹看著不動手了,那樣的藥草,怕是隻有他能采的到了。左鬱的眼光啊。“用得著這麼迫不及待麼?離開左鬱還不到十分鍾。”
西鴻翎看了一眼那方,很老實地承認:“嗯,是有些迫不及待。”
六弈沒有說話,默默地加快腳步跟上,手中護好的藥草安靜地呆在他懷裏,不知道為啥,他還是心有餘悸。況且,歐陽源宸的傷勢,僅憑這藥,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