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尋常的白牆青瓦,和其他地方一樣,從屋簷和門檻的痕跡就看得出來這兒的房子曆史悠久,左鬱和西鴻翎左拐右拐,終於到了這個小院子,果然,看見抱著孩子很不耐煩的西元。
江亙輝沉默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但是那嚴肅沉重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吃了什麼虧。“這孩子,有什麼用?”
西元聽出他語氣裏的狠厲,頓了一下,陽剛的劍眉好一會兒才舒展開,“江家主,這孩子你可動不得。”
“怎麼?難道今天那一遭,讓你還有心情替別人養孩子?!”江亙輝怒不可遏,一家之主的氣勢使得四下的人惶恐。“那雜種殺了我長子,今兒又弄個勞什子的調虎離山讓我們去上遊,我江家的人損失了大半不說,老二老三也下落不明,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你的心情我明白,但這孩子,還是動不得。”盡管江亙輝話中的不滿和責怪明顯,西元不為所動,“二少爺和三少爺膽識過人,不會有危險的,況且,你那些旁支兄弟,不是也永遠閉嘴了嗎?”
江亙輝在家族中樹敵頗多,用江家的財力在狼國掀起的風波更讓家族中的其他人不滿,翡色又回到江家後,爭議才停止,不過族長的聲望早就不在。兵書和六弈按照西鴻翎的計劃把村落的人一撥撥地集中起來,江亙輝一派勢單力薄,那些旁支當然會趁勢支援。如今,江姓的親係敵係,都被隱藏了。
聽西元這麼一說,江亙輝逐漸冷靜下來,沉吟片刻,又道:“無論如何,這次,不能錯算了。”他揮手招來管家,“你把人都布置一下,守衛二級以上的,安排到這裏守著,要是有人通報兩位少爺的消息,晚上再通知我。”
管家麵色一凜,暗中看了西元和江亙輝,恭敬點頭,“是,老爺。”
西元的好奇心也上來了,來借住這麼長時間,還見過江亙輝在他麵前這麼黑暗的表情,不過,那眼底的嚴肅,他可瞧得清楚。他抱著盤盤安靜地等待著,果然,待周圍的守衛沒了動靜後,隻見江亙輝拿著隻做裝飾的拐杖敲響腳下的瀝青石板,神情莊重中帶著敬畏。
突然,普通的屋子‘轟’一聲,頃刻間所有的東西都往下降,明亮的光線被黑暗逐步吞噬,四周圍一片漆黑。小孩子一下不適應,哇哇哭了起來,西元厚掌捂住他的小嘴,裝作驚訝地向江亙輝詢問道:“這裏是?”
“江家祖宗祠堂。”
江亙輝頭也沒回地徑自走著,然後一隻手撫上涼涼的青石牆壁,又變成了和剛剛無異的屋子。但是,西元心中激動到極點。江家最神秘的地方,他尋找了許久都沒有線索的祠堂,竟然就是這普普通通的宅院。奪到翡色後讓江老大把它帶回江家,就是想趁機知道祠堂,知道和翡色有關的事。
當初左鬱和翎堂連手對付藥門,雖說早有打算,但和西鴻翎一比,處於劣勢的他不會有絲毫機會,讓江家出手安排左青和那場經濟危機,他一路費盡心思。紅白和翡色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除了在意那命中注定,還有,那個關於寶藏的說法,現在,一切終於不遠了。
瘦高的燭台上放的是晶瑩璀璨的玉石,顆顆剔透,虛幻得仿佛水中月般飄渺。隻有江亙輝和一級守衛依舊麵不改色,另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都微微透著興奮,盡管奇怪,但畢竟有點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