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聲響的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這與世隔絕的叢林裏,它並沒有因為多了人煙而變化。
那河流末端的高大石塊後隱藏著的,是花草叢的延續,不過被隔開的世界卻在這裏開始變得生機盎然,各種各樣的樹木枝繁葉茂,四周更是布滿了世人不曾見過的花種。
每一片葉子都是晶瑩剔透的,似玉一般,人摘下它的聲音,都清脆無比。
逼石石帶路的四個人興奮地看著這一切,最矮又最壯碩的男人走在後麵,欣喜地差點把手上的西元耍了出去。“媽的!老子就算找不到寶藏在這睡一輩子也值了!”
走在前頭的人粗獷的一張臉,一條疤從左眼角橫到右嘴角,增添了恐怖氣息,讓人不敢直視,他警告說話的人一眼,又繼續走。
石石低著頭,神色戚戚。她本來是好好呆在部落裏的,但是左鬱帶盤盤離開這麼久,她想兒子嘛。好不容易養好了自己的身體,歐陽源宸聽波若斯酋長說了村落的事,擔心左鬱,她就趁機堅持要和歐陽源宸一起來。
誰知道那麼巧又因為碰見五棋六弈都中毒,她隻好瞞著大家偷偷地來。本來以為憑自己對石頭和花草的特殊感覺,不會有事,誰知道被這些壞人追來了,唉,她沒找到兒子和左鬱,倒賠了自己。
心不在焉地帶著路,石石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圓圓的眼睛和盤盤一樣溜溜地四處瞧,但是這哪兒都一樣,更讓人泄氣了。
“別想使什麼心計!”粗獷男睨她一眼。
“……”被這麼嚴密地盯著,石石也不敢怎麼樣,她抬眸對著左手邊那個湖看一眼,望天,虔誠祈禱兒子和左鬱沒事。
但別人的命運,又怎麼是一個誠意十足的禱告就能改變的呢。西元被這幫人撿回來,雖然致殘,但至少一口氣尚存,左鬱和西鴻翎可沒有那麼幸運。
他們兩人毫無知覺地隨著水流漂移,水中的血液被漸漸稀釋,惹來一堆奇形怪狀的魚兒一路追逐,說來也怪,這樣的身軀,在水底這麼久沒有浮上來,等到一切都靜止,兩人已經被魚兒推到了一個隱秘的小湖。
恰好,四周最多的是那些獨特的花種。
日出日落,這又是一天。
夜涼如水,湖麵上被月光照得靜美,偶爾的蟲鳴和魚跳水的聲響讓一切看起來和以前無異,但是,湖邊多了一個黑色皮膚的赤裸男人,手上的傷口被泡開,潰爛得惡心。
倏地,他的手動了動,有轉醒跡象,“嗯……”
所有的動靜在那一聲之後都消失無蹤,魚兒甚至不敢跳出來呼吸,都在懼怕他身上的石煉蛇毒,甚至這頻繁的跳躍,就是因為西鴻翎曾在水裏呆了幾個小時。
“鬱兒……鬱兒……”黑色的大手不斷地在空中揮舞,夢裏的西鴻翎恐懼在蔓延,左鬱渾身是血和西元打鬥的場麵一直出現。好一會兒,他慢慢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事物陌生無比,卻沒有左鬱的影子,他眼神冰寒。
慢慢地站起來,他半靠在一棵樹上,湖麵波光粼粼,沒有一點異樣,西鴻翎的心,慢慢沉入這水底。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