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凝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頭,但仍是回到了穎的身邊坐下。
穎的笑容淡淡的,眼裏是再濃重不過的悲傷,還有……怨恨。
穎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不是很長,卻是真的很長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在莧國國都千樂城裏,遠近聞名的煙雨閣裏,當家花魁的房裏,花魁紫仙生下了一個女嬰。
花魁為那女嬰,取名為淺笑,木淺笑。
不知道究竟說淺笑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她隨她母親生得一副好皮囊。
若是在尋常人家,那副皮囊無疑是極好的,但偏偏……淺笑生在了煙雨閣這種地方。
逼良為娼,很俗套的戲碼,但偏偏,淺笑無力反抗。
淺笑第一次登台的時候,她不過十歲,但是年僅十歲的淺笑卻長得普通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般。
那樣混雜著清純的妖嬈,應當是所有的男人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這樣的生活,淺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過了多久,大概是三年吧。
其實這三年是淺笑這一輩子過得最如魚得水的三年了。
淺笑有一個待她極好的娘親,因此,這三年,淺笑也不過就是登台表演,為煙雨閣積攢人氣罷了。
但是,這般如魚得水的生活,總有結束的一天。
這一切的終結,就在淺笑娘親逝世的那一天。
淺笑娘親就這樣毫無生機的躺在冰冷的床上的時候,淺笑的臉上淡淡的,未有絲毫表情。
當天傍晚,淺笑便被狠狠地摁在了梳妝鏡前,被人欲蓋彌彰的塗抹著胭脂水粉。
晚上,淺笑被推到台前,隻是,這次與以往有些不同。
淺笑坐在台側,淡紫色的珠簾遮掩了她精致的妝容,但此時淺笑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她不知道,她已經成了那待俎的魚肉。
當淺笑反應過來想要反抗的時候,卻已經被人點了穴道。
那個晚上,淺笑的印象極其深刻,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淺笑就像是一個商品,整個晚上,待價而沽。
直到,那個溫暖如玉的男子出現。
淺笑冷漠的看著台下一群男子,心中冷笑,看到他們為了一個自己爭得頭破血流,淺笑不禁冷哼出聲。
“一千!”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一襲藍衣的男子,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淺笑瞥了他一眼,一千?那我還真是廉價啊!淺笑如是想著。
那男子又吐出了兩個字:“銀幣!”
“什麼?一千銀幣?”“那個小子說一千銀幣?”“一千銀幣啊!”台下全是如此這般的議論聲。
紅媽媽一扭一扭的走到那男子麵前,諂媚的說:“這位公子,第一回來吧!你剛剛說一千銀幣是嗎?”
那男子也不含糊,溫潤的笑著,說:“是,我說,一千銀幣!”
紅媽媽笑的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又是一個敗家子。這是淺笑當時的唯一想法。
淺笑是被抬著進房間的,沒辦法,誰讓她被點了穴,而那幫子人怕她生出什麼事端。
淺笑一臉漠然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啊!
那男子坐在桌邊,笑的一臉儒雅,他說:“淺笑姑娘,在下複姓第五。名,言,淺笑姑娘為何對在下如此敵意?”
淺笑淡淡的笑著說:“公子何出此言?”
第五言回以同樣的笑容,說:“難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