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的天氣,午後的時光令人滿足得隻想昏然睡去。私人辦公室內,楚向陽額頭索性抵在了桌麵上,意識還混沌地停留在年少的回憶裏不肯出來。
有些事,年少無知的時候不懂得去深思,反倒是這麼多年之後想到,隻覺得荒誕和滑稽。那麼一張信手寫來的小廣告,誰想到居然就真成了他們的立足之本,也間接地成了她描繪日後整個商業版圖的第一筆。
命中有貴人相助。
這是某次被明月強迫在電腦上算命時出現的一個論斷,當時楚向陽可是不屑一顧。不過現下回頭想想,自己帶著明月、朗星來到這陌生的A城之初,開始最基本的一日三餐的花費都因了杜飛宇這樣一個雖脾氣古怪但卻也大方得很的顧客而不成問題,這麼說,他該是他命裏最初的貴人了?
不過轉瞬,她抵在桌麵上的額頭卻又陡然重重地一磕,“砰砰砰!”接連幾下重重的撞擊,似要靠這幾下痛擊把腦海裏的什麼妖魔鬼怪統統趕走,她長舒一口大氣,貴人?媽的,她是瘋了不成,那小子能是什麼貴人不成?不是,他才不是,要她說,那家夥頂多是個賤人,賤得欠揍的人!
“老大?老大?誰惹你了?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挑起我們無敵老大的脾氣?
明眸善睞麗質天生身材曼妙的美女不知什麼時候已俏生生地立於半開的門邊,將楚向陽好端端怒氣橫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被她這一打岔,楚向陽這才像被戳了一下的皮球,怒氣找到了出口,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真是的,她這是怎麼了?犯得著如此無聊地為些陳年往事,和不重要的人,與自己過不去嗎?理智回來了,就覺得自己釋才的情緒化反應簡直幼稚可笑了。微閉上眼,深呼吸,斂一下心神,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是平靜、理智,再無其他。
又是這樣,見多不怪的楚明月心知肚明自家大姐無端發怒再瞬間平複,不外是又在心底和某人打起了一場暗戰,她聳聳肩選擇視而不見。
“你現在很閑嗎?《笑鬧俠侶》不是還沒有殺青?你又偷溜?”楚向陽最後的口氣已經被拔上險峻的高度。
誰能想到,明月憑那張臉和那不肥不瘦的身材玩票性質地就進了演藝圈,在這美女如雲的圈子裏,楚明月容貌也能居上等,至於演技?她這姐姐可以證明,那是明月自小就擅長的技能,所以折騰了兩年,她也算當紅新人了。
隻是,這丫頭也是她的一大心病。她做什麼都有些不靠譜,任性、胡鬧的主意簡直是一籮筐,苦得卻是她這個兼任經紀人和保姆重任的姐姐。
“什麼偷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美女不依了,跺著腳抱怨,“是這兩天拍的部分沒我什麼事,不是想你了嘛,一來就訓人。”
“少說得這麼感人,我很忙,有話直說。你找我,是又惹什麼麻煩了?還是又想叫我幫你做一些古裏古怪的事?”
楚向陽隨手從文件夾裏取了份厚厚的資料看了起來,擺明了沒空閑聊。這個楚明月,本來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又進了魚龍混雜的娛樂圈,簡直是如魚得水。
原本,經紀人這個身份,她死活都不想接的,可又擔心別人來做,在明月一時衝動或糊塗中,會被賣掉也未可知,所以百忙之中,她楚向陽的身份項上又多了這項,說白了,她就成了明月耍脾氣任性胡來時候收拾爛攤子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