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之約(1 / 1)

杜飛宇是被渴醒的。意識自沉睡中恢複了清醒,但素來警醒的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個瞬間已經知道自己是在楚向陽家裏,並且還在她的床上,昨天酒後的一些混沌的景象也在腦子中紛亂地閃過,宿醉後渴水的感覺固然急迫,可是他沒著急動作。在他的胸前,他臂彎裏,躺著小小的楚向陽,估計覺得冷了,她蜷縮著,一床春秋空調被他自己給卷在身上。

他小心地把被子自自己身上拿下來,小心地蓋到她身上去,看她睡得正香,眼睫毛都垂著在臉頰上方形成細密的陰影,嘴角是上揚的,莫不是做了什麼美夢吧?他看得出了神,在還沒怎麼意識到的時候,頭已經越來越低,越來越低,OK,親到了,她臉頰觸感很柔軟,帶著一種暗香味兒,他很滿意,打算悄然抽身,哪知,下一刹那,他就對上了一雙黑亮黑亮的帶著迷蒙困倦醒來的眸子。

這姑娘,睡覺這麼淺麼?他發誓自己隻是輕輕,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而已。他有種被做賊被當場捉包的惶然,慌忙地向後一撤,哪知撤得太猛,又差一點一頭載到創下去。又為自己的慌張而覺得尷尬丟臉,丟下一句“渴死我了!”就忙起身去倒水喝。

靠!八成是酒精把他這顆腦袋給燒的有些糊塗了,或者是宿醉的後遺症,怎麼淨幹些愣頭青一樣的傻事兒呢?明明本來就是渴得要死了,現在來倒水反倒像是慌慌張張找出來的借口?自冰箱取出冰水,一口氣灌進去一大杯,杜飛宇還是覺得懊惱不已,為什麼時光不能倒流?

不說杜飛宇自己因自個兒的突兀溫情行為悔不當初,這邊楚向陽都有些愣住了。從多少年以前跟這小子認識,混到一起,他要麼是自我感覺良好,要麼是瞎鬧胡來,像是這種清晨含情脈脈的注視或是一個溫柔地親臉頰這類事,會是他幹的麼?

心裏想著,她手也就愣愣地摸上了自己迷糊中感覺到某人薄唇的溫度的臉,或者是幻覺麼?

杜飛宇端著冰鎮檸檬水過來的時候,一看她動作,臉都有些黑了。

嘴裏出來的話不免帶著點氣急敗壞。

“喂,發什麼呆?喝水!”

哪知他這個好意行為用這種口氣一說,楚向陽聽著可就很不受用了。看他倒杯水這大爺樣,再一想昨日拚死拚活整爛醉如泥的他回家的慘痛過程,立馬就覺得他不識好歹。

“有沒有搞錯?不就倒了杯水拿過來嗎?我可是把你這一百好幾十斤的爛醉玩意兒整回家來照顧著,要不你還露宿街頭,今天報紙的頭條都該是你!”話先說完,還真口渴,一把把水杯奪下,咕咚咕咚喝下去。

“咳……咳……”人氣急了還真不能幹吃喝這類事,弄不巧就得嗆到,所以,楚向陽很不幸地嗆到了。

看她幾下咳得臉色都潮紅了,杜飛宇臉色訕訕地,可不是麼?他一個醉漢,楚向陽個子又不高,弄他回家估計得費了不少勁,雖說他剛才口氣不好隻不過是要掩飾自己的慌亂,現下他也不知如何去解釋。

看她咳得難受,他伸手接過水杯放在床頭櫃子上,順手也就一手扶上了她的腰,一手伸到她後背上給她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以讓她順過那口氣。

“好啦……好啦……別這麼急嘛,我可是得好好答謝你,這樣,你說吧,想要什麼,或者想叫我做什麼,我都遵命!”楚向陽已經不咳了,可他的手還是一下一下很柔和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口氣裏也帶上了一種嬌寵的口氣。

這變化太明顯,自然她是察覺了,包括他自己也是察覺了,雖然出口的第一秒鍾覺得別扭極了,可是話真的說出了口,又發現,原來真不難。

他之前都說了要正式追求她,也沒什麼行動,或許他就該就從這種口氣上,動作上一點一滴的變化做起吧?

不隻他不適應,楚向陽又何嚐不是?和別人,她其實遠未進行到可以撒嬌任性被人哄著的親密程度,和他呢,倒是步調很快,早些年就跨越過程,直接到了“深層”接觸,之後重逢,再度重演快節奏的曆史,中間的追求,約會,吵架,撒嬌,被寵愛,這些環節都是直接被快進掉了,現在他這樣,是打定主意倒帶重新來一遍麼?

或許,是該如此,不然她等於就沒有正經八百地戀愛過,多麼冤枉!心念電轉間,心裏也便有了計較。

“真的讓你做什麼都會遵命啊?”她淺笑著抬頭笑問他。

全然放鬆,笑臉相迎,沒有偽裝,也不倔強的她,他從未見過,差點看得呆了。他隻是漫應著:“當然是真的。你想要什麼?”

他想起倚天屠龍記裏,刁鑽的趙敏算是難為張無忌,也不過是叫他日日給她畫眉,那夫妻之間的情趣還盡在閨房畫眉之中呢。

看她眉毛,似乎是自然生成的眉毛,不需要描畫,她當不會效仿趙敏了。那她會要什麼要他做什麼呢?無從去猜的他心裏居然湧上了濃濃的期待心情。